暗室珍藏

  本书是「暗室之后」蔡苏娟姊妹在暗室中多年分享、比喻和见证的精选,愿主仍然借着祂的使女向你说话。

  1. 我的课室
  2. 大头蚕
  3. 幼儿园的椅子
  4. 秘密的织锦画
  5. 银子的反映
  6. 像小孩子一样
  7. 爱慕祂的显现
  8. 抉择
  9. 至死忠心
  10. 牧人或屠夫
  11. 名字的意义在哪里?
  12. 完整的信息
  13. 魔鬼的工具
  14. 预备我们的结婚礼服
  15. 等候祂
  16. 无论如何
  17. 认同知更鸟
  18. 漫长的路
  19. 对患难的态度
  20. 真正的考验
  21. 知足常乐
  22. 另一卷纸
  23. 为何破碎
  24. 祷告博士
  25. 当我受伤时
  26. 看门人
  27. 调弦
  28. 请递巧克力糖给我
  29. 直到万代
  30. 上帝不误事
  31. 不速之客
  32. 单纯的祷告
  33. 及早留心
  34. 代沟
  35. 受苦的目的
  36. 已完成的工作
  37. 心被提升
  38. 背十字架
  39. 不顾声望
  40. 交换十字架
  41. 必得报偿
  42. 谦卑的心思
  43. 好的扬声器
  44. 生命之粮
  45. 真正的自由和平安
  46. 祂在中国
  47. 唯一的道路
  48. 照我本相
  49. 两只熊
  50. 放眼四周
  51. 凡事谢恩
  52. 不要惧怕
  53. 每一季
  54. 注目何处
  55. 风暴的主
  56. 一定的目的地

1、我的课室

  每一天,我从伟大的教师主耶稣那里,学习功课。我的一生,就如一所学校。我也向那些来探访的人——我的同学们学习。

  当我还在中国做学生的时候,有一位杜小姐在我们女校里教英国文学。她待人十分和气,教导却很严格。当她批改我们的作文时,对于每一个逗号、句号和段落都不放过,即使我们只犯了一点小错,她也要我们重写。

  有一次,她指定我们把《湖滨女郎 A lady of Lake》这本书,由诗体改为散文。每天早上,每个学生必须背诵其中的一段,并默写在一个大黑板上。我们每天都得早起,在早餐和早崇拜之前完成作业。早崇拜之后,就是这堂课,杜小姐对我们的作业查看得十分仔细,要求我们完美无缺。我们常希望老师能偶尔生病一天,让我们可以轻松一下,但她一直十分健壮。回想起来,我今天还能懂得一点英文,实在是她的功劳,虽然当时我学得并不很甘心,如今却对她那严格的训练感激不已。

  每一天,主耶稣也在人生的课室中同样地训练我,这些课每天都得上——无法逃学。主在我生活中的每一个部分教导我——藉着所接触的人、所有来暗室的访客。我一生的遭遇,都是一连串的功课,是天上的教师特别为我预备的。能够成为祂的学生,真是何等荣幸!

「耶和华啊!求祢将祢的律例指教我,我必遵守到底。」(诗篇119篇33节)

2、大头蚕

  我常常注意,如何忠实地把上帝的恩典传递出去。基督徒很容易参加许多聚会,聆听伟大的讲道,塞满了上帝的话语,却将上帝的丰盛恩典留为己用,不与别人分享。

  中国有三项产品闻名于世:瓷器、茶叶和丝绸。在过去,丝绸是中国首屈一指的特产。它是春蚕吐丝制成的,和人造丝大不相同。

  浙江杭州一带盛产喂蚕的桑叶。我曾看过许多年轻的姑娘,在清晨一面唱歌,一面摘嫩桑叶。她们收集许多盘子,把桑叶放在大盘子上给蚕吃。喂蚕的手和桑叶必须洗得非常干净。

  在头四十天内,蚕会不断地吃桑叶,身体越来越肥大,过了四十天后,它们开始吐丝,各自结成一个丝茧,把自己裹在里面。到了这阶段,我们可以看出蚕之所以吃掉这许多桑叶,不是为了自己的享受,而是为要产丝——帮助别人。

  但通常会有一些大头蚕掺杂放在盘子里,它们一看到桑叶散放在盘上,立刻抢先吞吃,它们虽然吃得多,却不会吐丝,只是头部和身体越吃越大。喂蚕的人看见了,会把它们捡出来丢掉。

  我常常自问:我是否像那些好蚕,完成上帝的使命,有益于人?或是像那大头蚕,竟将上帝的恩惠和祝福私自享用?

「施比受更为有福。」(使徒行传20章35节)
「多给谁就向谁多取,多托谁就向谁多要。」(路加福音12章48节)
「你们白白的得来,也要白白的舍去。」(马太福音10章8节)

3、幼儿园的椅子

  很多时候,我自认为已经学会了一些功课,可以毕业了,后来才发现:我不但没有通过考试,而且必须从头学起。

  李曼小姐的妹妹露西,从中国带来一张木头制的小椅子,是她过去教幼儿园时坐的。我把它摆在床边,不断地提醒我要常存谦卑的心。

  这张小木椅,常常有博士、大学校长、神学院院长、大机构的负责人和一些名人坐在上面。他们不是在这里学习什么,因为我们同样是祂学校里的学生。主耶稣的吩咐是: 「到我这里来,学我的样式。」

「凡自高的,必降为卑;自卑的,必升为高。」(马太福音23章12节)

4、秘密的织锦画

  我们也许会说:「我不明白上帝为何引导我走一些曲折的路,有许多事情,上帝允许它们临到,使我十分迷惑。」我们可以从南京的织锦画中,学到一些功课。

  清朝时,皇帝和许多大臣所穿的袍子,是用最美丽的南京织锦做成的。我时常带一些访客,特别是美国朋友,去参观闻名的纺织过程。

  织锦的工具是一种手摇织布机,通常由两个工人操作,他们必须紧密合作:一个坐在织布机的前头,将穿着不同颜色线的飞梭来回滑动,他是从织锦的反面织,看不到图样,必须牢记图型;另有一位坐在比织锦机稍高的位置,推动不同组的线,好让那些不同颜色的线能在中间来回穿梭,他也必须牢记图案,两个人必须合作无间。这些图案都是高度机密,每一个纺织厂都极力保密,以防外人窃知。在织工完成之后,反过面来,可看见美丽的图画在织锦上。

  虽然上帝在我们生命中的计划,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我们深信,全知的上帝对我们的一生,必定有最完美的图案。

「耶和华说,我知道我向你们所怀的意念,是赐平安的意念,不是降灾祸的意念,要叫你们末后有指望。」(耶利米书29章11节)

5、银子的反映

  五十年前,在上帝要我进入那病痛的学校就读之前几天,祂以个实例来预备我的心。

  有人带我去一个炼银厂,我看到了炼银的整个过程。当我到达其中一个部门时,觉得那个炼炉的火特别热,有一个工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火炉,我对他提出了一些问题,那个人好像没有听到。

  隔了一会儿,当我还是迷惑地看着时,那个人说话了:「对不起,小姐,刚才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必须专心地看着炉子。当我发现银子的火候已经可以映出我的脸型时,表示这批银子已经炼好了,必须把它们拿出来。」

  上帝将我们放在患难的炼炉中,也是要我们反映祂的形象。无论我们在何处,无论我们遭遇任何事,愿我们都能反映上帝的爱,让世人看出我们是属祂的人。

「我们众人既然敞着脸,得以看见主的荣光,好像从镜子返照,就变成主的形状,荣上加荣,如同从主的灵变成的。」(哥林多后书3章18节)

6、像小孩子一样

  主曾说我们若不变成小孩的样式,不能进天国。

  有一天清早,一个小男孩从楼上悄悄地来到我们楼下,很快地爬到我床上,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他的父母亲在我们家里做客,我想让他安静,好让他的父母能睡久一点,因此我决定念撒该的故事给他听,并要他回去讲给父母听。

  那天早晨,他们全家在我房间聚会,我用一个简单的化学实验来说明圣经教训。我有两个水瓶,一个里面装有红色的颜料,另外一个是清水。然后我加了一点化学药剂在红色的瓶子中,那些水马上变成清水。我告诉他们,虽然我们的罪如朱红,耶稣也能把它们洗净像雪一样白。这个小男孩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间,他从椅子上跳下,跑近我的桌子,用他圆胖的小手拿起水瓶,要喝装有化学药剂的那一瓶。他说:「我相信耶稣,我现在就要洗清洁。」

  我连忙大叫:「放下来,那是毒药!」幸好没有造成悲剧,但是,这个小男孩对主耶稣的那种单纯的信心,是主所要求我们每一个人的。

「耶稣便叫一个小孩子来,使他站在他们当中说,我实在告诉你们,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所以凡自己谦卑像这小孩子的,他在天国里就是最大的。」(马太福音18章 2-4节)

7、爱慕祂的显现

  我是否真切地期望,当主再来时与主相遇?

  我有一个存放杂物的抽屉,放在床边。由于我的视力不好,屋内又昏暗,要找些细小的东西总是十分困难。因此我放一块小磁铁在抽屉里面,每次要找东西时,把磁铁一推动,各种小东西都被吸在磁铁上,不论它们是碎的、破的、小的或者大的。

  圣经告诉我们,当主耶稣再来时,信徒们将被「提到」空中与主相遇。中文圣经的「提到」,是指「拉上去」或「提升」,和磁铁所做的相似。并不是我抽屉中所有的东西都能被吸起来,只有那些具有磁性的才能够,其它的东西只能躺在那里毫无反应。主提醒我,当祂再来时,情形也是如此。

  不论新或旧、弯曲、破碎或任何情况,如果我们属于祂,也只有真正属于祂的,才会对祂的再来有反应。向日葵一直把它的头朝向太阳,我们也该常常「仰望耶稣并且爱慕祂的显现」。我的心何等安慰!因为我知道虽然我不完全,但我不需要倚靠自己的义,只须单单仰望在基督里纯全的信心和祂的义。在那个奇妙的日子来临时,只有这些质素,能使我被祂的大磁铁提起到空中。

「因为主必亲自从天降临,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上帝的号吹响。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复活。以后我们这活着还存留的人,必和他们一同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遇。这样,我们就要和主永远同在。」(帖撒罗尼迦前书4章16-17节)

8、抉择

  当我们面临失去一切所有的境况,甚至最亲爱的亲人和生命都受到威胁时,是否仍能坚定追随主?

  在我暗室中的墙上,挂了一幅画,它是一幅名画的仿制品,画名叫《黛安娜或者基督》。

  它描绘一个发生在第一世纪的故事,与《使徒行传》中以弗所的黛安娜女神有关。由于保罗反对敬拜黛安娜,因此招致极大的的麻烦,甚至几乎被杀。

  图画中显示一个可爱的少女,她接受耶稣为救主,后来别人发现她拒绝向偶像黛安娜敬拜,祭司便给她最后通牒:拜偶像或者喂狮子。

  这女孩已和一位男士订婚,这位男士握着她的手,请求她向黛安娜敬拜,以保存生命。她的父母、亲戚和朋友也请求她,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她却不轻易屈服。

  牺牲金钱或地位,有时远较拒绝父母和将托付终身的男人的爱容易,而此刻若选择基督,就是选择死亡。她举目望天,求主加赐力量。后来祭司提出一个折中办法:「这里有一张黛安娜的像,也有一些燃烧的香,我会让一个男孩拿着香盒,只要你从燃烧的香中拿出一些放在女神前面,就表示你愿意敬拜和跟随她,你不需要跪下。」但是,那样仍然表示她向偶像崇拜让步。

  我能有力量站立得稳吗?这一类的事不仅发生在历史上,今天世界上许多地方仍然有这样的事。每天我们都要做许多的决定:到底是跟随耶稣,或者走自己的道路?求主帮助我们坚定地跟随祂,甚至我们一切内在情感和心思也由祂掌管。

「耶稣说,手扶着犁地向后看的,不配进上帝的国。」(路加福音9章62节)

上图:油画《黛安娜或者基督 Diana or Christ?》,Edwin Long (1829-1891), Blackburn Museum and Art Gallery
上图:油画《黛安娜或者基督 Diana or Christ?》,Edwin Long (1829-1891), Blackburn Museum and Art Gallery

9、至死忠心

  有一些人曾经是基督徒的大敌,像使徒保罗一样,后来却成为坚定的圣徒。有许多人为主牺牲生命,而得享荣耀。

  我有一个精致的北京景泰蓝小花瓶,我常把它放在暗室的桌子上。那是一个惜别礼物,是当干妈李曼和我最后一次离开中国时,李渊如姊妹送给我的。我曾经告诫她说:「李小姐,假如一些不信基督的人,拿着一把大刀放在你颈项上,强迫你放弃你的信仰时,你要怎么办?」

  她回答说:「我们都是人,没有人愿意去面对残酷的死亡。但是曾经给我恩典和勇气、接受祂为救主的主耶稣与我同在,我深信主祂会赐给我同样的恩典和勇气,去面对刀剑来临的时刻。」

  这位具有勇敢信心的姊妹是谁?她就是那位我在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的同事,她曾经烧掉三十七本属于基督徒学生的圣经,她也曾经把七个到我家中参加查经的学生开除,因她是教务长;最后她自己相信了耶稣。后来,为了十字架的缘故,她被捕下在监狱中关了十八年,她为耶稣受了许多痛苦,真是一位至死忠心的信徒,现在她已经与最亲爱的主在荣耀的天家了。

「所以我亲爱的弟兄们,你们务要坚固不可摇动,常常竭力多作主工,因为知道你们的劳苦,在主里面不是徒然的。」(哥林多前书15章58节)
「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们。惟有能把身体和灵魂都灭在地狱里的,正要怕他。」(马太福音10章28节)

10、牧人或屠夫

  许多疲累的、灰心的、背负重担的传道人,常打电话给我。有些诉苦说:「工作太重,我几乎要崩溃了。」我了解那种感觉,因为我也走过同样的路。

  有一位朋友参加圣地的旅行团后,告诉了我一个故事。他对羊和牧羊人非常有兴趣。游览车上的导游向他们解释说,牧羊人带领羊,常常是走在前面,让羊在后面跟着他。

  突然,这辆游览车越过了一个把羊赶在前面的人。我的朋友就问向导说:「你看这个人,你不是告诉我们说,牧羊人通常走在羊的前面吗?」

  向导回答说:「是的,我的确说过,但这个人不是牧人,他是一个屠夫。」这些羊因为被人从后面催赶,显得十分慌乱不安。

  圣灵像牧羊人一样温柔地引导我们,撒但却像屠夫似地追赶我们。许多时候,我们追赶自己,或者被别人追赶,甚至为一些不具永恒价值的事工忙得团团转,看起来是服事主,事实上是被魔鬼追赶。

  我们应该确知,我们是被主呼召从事一项特定的工作,我们不能一看见有空缺或需要就立刻去填补,我们必须清楚知道,在上帝的事奉中,不能说我们「要去」,我们必须真正地被主「差派」。

  主教导我,即使我花了三天三夜准备讲道或见证,如果那是出于我自己或肉体,都将会毫无用处,但是如果我是在圣灵的能力引导下,只说三句话,也能使许多灵魂悔改归主。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祂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诗篇23篇1-2节)

11、名字的意义在哪里?

  若以时间和永恒来衡量,一个人在世的声名是否重要?

  有一年,我和一些宣教士到中国十一个省份去传福音,顺路到孔子的出生地游览。我是这次布道团中唯一的中国人。

  我们游览了著名的泰山后,到达曲阜,这里距我们刚用午餐的孔庙约有十八英里,孔子的第七十六代子孙住在这里。据传说孔子的坟墓就在附近,因此我们特地去寻访。到了墓地,景象阴森,令人困惑,数百个墓碑上全刻着「孔」字,我们问那看守墓园的人,哪一个才真正是孔子的坟墓。他耸耸肩说:「谁知道啊!小姐,谁会知道?」

  我想起了旧约上的话:「甚至在你的原地也无人记念。」连孔子 这么著名的人,我们都无法知道真正的埋葬处,那么,一个人的名字能代表什么?「蔡苏娟」三个字又有什么意义?

  我寻思,这世界如何待我实在无关紧要,再过了一两个世代后「我们的住处将不再被记念」。我只求在世时,能完成主对我这一生的计划,荣耀祂的名。

  我们的主说,祂认识每只羊的名字,祂看我极其宝贵,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看门的就给他开门,羊也听祂的声音。祂按着名叫自己的羊,把羊领出来。」(约翰福音10章3节)

12、完整的信息

  很多事物不能只看表面。乌云之上阳光永远闪烁;悲伤之后,常有得胜与喜乐。

  有一个故事,曾使我获益良多:闻名历史的滑铁卢之战结束后,英军用帆船把消息送到英格兰南部,再从南部海岸以手旗把消息传送到伦敦,伦敦的温切斯特大教堂开始将手旗信号逐字复述出来。

  当字母拼出「威灵顿战败」(注:威灵顿公爵,1769-1852年,是滑铁卢之战的英军统帅)时,正好飘来一阵浓雾,遮住了远处的旗号,英军战败的消息立刻传遍当地。后来浓雾消散了,民众惊讶地发现手旗号又开始挥动。这次他们看到了完整的信息:「威灵顿战败了敌人。」他们高兴得几乎不敢置信,但那是真的!因为随后遍地响起报喜的钟声,证明了原先的「战败」,事实上是「战胜」。

  这个故事与复活节的故事有点相似。在受难日那天,加略山的十字架及被密封的坟墓,都向观众宣告一个冷酷的结局:「耶稣战败了。」整个周末,这个残酷的宣告,不断地锤击着他门徒们的心灵。但到了复活节的早晨,敞开的坟墓和复活的主宣告了完整的信息:「耶稣战败了敌人。」喜悦取代了阴郁。

「死啊!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感谢神。使我们藉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哥林多前书15章55-57节)

13、魔鬼的工具

  沮丧,是一种极危险的心态,它会使得我们的心灵,在遭受仇敌攻击时,毫无防备。

  很多时候,一个积极服事主的人,会不知不觉沮丧起来。我见过一些曾被主所重用的弟兄姊妹,却因沮丧而跌倒——通常是正当他们大大得胜之后。

  圣经上许多伟人都有这样的经历:以利亚闷闷不乐地坐在罗腾树下;大卫常在忧闷绝望之中;摩西也曾陷入自怜之中。

  历经忙碌的服事生涯后,变成一个卧病在床、困居暗室的病人,很容易倾向沮丧。这软弱病痛每日、每周、每月、每年地延伸下去,我常会有趋向沮丧的试探,我很想转身面对着墙壁哭泣。

  据说,有一次魔鬼在拍卖市场宣传它用过的一些工具。当顾客们围聚过来时,发现有一件奇异锐利的工具上贴着「非卖品」的标签。顾客们问魔鬼为什么不卖这一件,它回答说:「其他的工具我都可以割爱,只有这一件不行。这是我最有用的工具,叫做『沮丧』,若不藉着它,我就无法在人心内随心所欲地工作。」

  当那恶者使用「沮丧」做武器向我攻击时,我实在无法靠自己抵挡。它在我耳边细语的每件事,都可能是真的,但「那在你们里面的,比那在世界上的更大。」(约翰壹书4章4节)我凭启示录十二章十一节中的话斥责仇敌:「我藉着羔羊的血吩咐你离开这里。」我永远无法倚靠自己的力量去抵挡它,但我隐藏在我的磐石——耶稣基督里面,祂是我的避难所,我的山寨,我的高台。

「故此,你们要顺服上帝。务要抵挡魔鬼,魔鬼就必离开你们逃跑了。你们亲近上帝,上帝就必亲近你们。有罪的人吧,要洁净你们的手。心怀二意的人哪,要清洁你们的心。」(雅各书4章7-8节)

14、预备我们的结婚礼服

  有一群中国基督徒学生问我:「基督再来的盼望,对我们现在有何影响?」

  我告诉他们:身为基督徒,我们必须极其注意平时的脚步。我们应该每天过圣洁的生活,「洁净自己、像祂洁净一样。」启示录十九章七至八节告诉我们,新娘自己预备了一件极美的白细麻衣;启示录是在约两千年前写的,那时没有电动的缝衣机,新娘必须用手缝制。她必须仔细地洗净双手,以免弄脏了白细麻布。她把结婚礼服预备妥当,以便迎接心爱的新郎。

  在圣经里,基督徒就如新娘一般等候她的新郎——主耶稣。每个基督徒必须小心预备白色的袍子,准备会见新郎。每一天,我们一针一线地编织圣洁的生活,用爱心迎接主的再临。

「亲爱的弟兄啊,我们现在是神的儿女,将来如何,还未显明。但我们知道主若显现,我们必要像祂,因为必得见祂的真体。凡向祂有这指望的,就洁净自己,像祂洁净一样。」(约翰壹书3章2-3节)

15、等候祂

  我常问自己:「我真的等候主的再来吗?」我也常祷告说::「主啊!帮助我预备好来迎接祢,我的光明之主。」

  在南京我的家中,有一幅优美的图画:漂亮淡蓝的海,沿岸伸展到天边。岸上有一堆木头,有一个美丽的女人点燃了木头,木头熊熊地燃烧着,有一丝耀眼的火焰跳入空中,它的光芒隐没在海洋上。

  这位女人正跪在火旁,她的丈夫扬帆出海还未归回,她一直痴痴地等待着。每天晚上她都点燃一堆木头,希望火光能带领丈夫回家。她跪在火旁,祈盼他的归来。

  这幅画常激励我,等待主的再来。

「等候所盼望的福,并等候至大的上帝,和我们救主那稣基督的荣耀显现。」(提多书2章13节)

16、无论如何

  你曾否听过,有人向主祷告「求主使别人弄错」?我的干妈李曼就这样祷告过。

  「亲爱的主,求祢使一些人拨错电话号码!」

  干妈李曼认为,我们应该用一切方法为主作见证。她知道,当时刚发明的电话,是和人谈论福音的极佳工具。当她在中国时,因为身上有病,想装一部电话,以便减少外出。但那时电话很少,一直无法得到。后来有一位姊妹把电话让给她,因她觉得干妈李曼比她更需要。

  感恩之余,干妈李曼做了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她求主使上海那些需要听福音的人,因拨错电话号码或其他原因,打电话到她家来。神常奇妙地听她的祷告,她常藉打错的电话而得以领人归主,或帮助一些人。

「因为凡求告主名的,就必得救。然而人未曾信祂,怎能求祂呢?未曾听见祂,怎能信祂呢?没有传道的,怎能听见呢?」(罗马书10章13-14节)

17、认同知更鸟

  有一位刚得到博士学位,正预备回家乡的中国女孩问我:「当我回家后,该怎么向家人传福音呢?」

  这个女孩刚刚信主,十分热心,对于家人的灵魂很有负担,这使得他们十分紧张。她父母从那些诚恳却咄咄逼人的家信中,感觉到她回去后会带给他们压力,向他们显示她在美国信主后变得何等圣洁。虽然他们爱她,但对她的态度却满怀戒心。

  我体会到这种敏感的情况,默祷求主赐我智慧后,对她说:「我认为你应该帮忙做家事,像烹饪、洗碗、擦地板等。」她惊奇地睁大眼睛,不相信我会说出这么「不属灵」的劝勉,但渐渐地圣灵光照她,让她看到过去所做的,对她所爱而未信主的家人并不合适。

  我问她:「你看过知更鸟在草地上跳跃吗?我实在很想接近它抚摸它、照顾它。但是当我一走近,它就害怕地飞走了。我该怎样接近知更鸟呢?我必须变成一只知更鸟,了解它们,被它们接纳。这秘诀在于『认同』,就像主耶稣『道成肉身』,成为人来接近我们一样,我们也必须先得到别人的认同,才能带领他们归向主。」

「只是你们中间,不是这样。你们中间谁愿为大,就必作你们的用人,在你们中间谁愿为首,就必作众人的仆人。因为人子来,并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并且要舍命,作多人的赎价。」(马可福音10章 43-45节)

18、漫长的路

  许多老年人,甚或一些年轻人,常会失眠;有无数个夜晚,我根本无法入睡,然而感谢上帝,仍使我有时一晚可以睡上三四个钟头。

  我们的主对我是满有恩典,祂不只在白天与我同行,在漫漫长夜中,祂也与我同在。每当睡不着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亚伯拉罕正行往摩利亚山。圣经记载着亚伯拉罕步行三天才到。在那个时代,路况很不好,到处是尖石碎瓦,荆棘丛生,更何况这次旅行的目的是上帝要他把独生的儿子献上为祭,我们可以想象亚伯拉罕内心的痛苦。他一路与儿子同行,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表面上却不能对儿子说什么,也不和上帝争论,不问上帝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是继续他的行程。哦!这是何等奇妙的顺服!

  在那些失眠的夜晚,上帝使我看见亚伯拉罕如何走那条漫长的路,祂也教导我不要问祂前面的引领是什么,只要等候,耐心地与主同行,前往我的摩利亚山,我确信有一天我将和主面对面,诉说这「靠恩典得生」的故事。

「使我认识基督,晓得祂复活的大能,并且晓得和祂一同受苦,效法祂的死。」(腓立比书3章10节)

19、对患难的态度

  当我落入自怜时,上帝让我看到一些人美好的榜样,他们的景况远比我还差。如何面对患难,至为重要。

  有一天,一位看了我的书并一直与我通信的牧师来看我,我几乎不相信像他那种情况竟能来到我的房间。他除了头部及一只手外,全身都瘫痪了,他太太像抱婴孩一般将他由车中抱出,放在轮椅上,以免跌倒。但主的荣光如此美妙地由他脸上映显出来!他没有丝毫伤感或抱怨,只是平和地接受这一切,深信上帝在其中有祂美好的旨意。

  当烈焰当空的时候,它可以使一条马路变得更硬,也可以使冰块或奶油溶化。同样,当患难临到时,它可以使一个人的心变得愈加刚硬,拒绝上帝和人,但也可以融化人的心,使之更能体会顺服上帝的心意。选择权在于我们——变得更好或更坏。我们应该怎样做,才能使上帝的荣耀显明出来?

「凡事谢恩,因为这是神在基督耶稣里向你们所定的旨意。」(帖撒罗尼迦前书5章18节)

20、真正的考验

  我们每天和人的关系,是一种考验,考验我们对上帝的信心是否真诚。信心必须在行为中反映出来。

  有一次一位牧师向会众讲到上帝的爱。他的口才十分流利,提到我们应该如何爱上帝、爱家庭、妻子、儿女、朋友、邻居等所有的人。他讲得非常感人,听众们很喜欢他的讲道,他们都安静地坐着,专心听讲。

  讲完道后,他正准备下讲台,一个妇女冲到前面抓住他的手请求说:「牧师,请不要下来,我希望我的丈夫是『讲台上的丈夫』,而不是『家里的丈夫』。你刚才讲得那么好,要爱你的妻子儿女,但是你的行为和你所说的却无法配合,我们家中一点也没有爱,请你还是留在讲台上吧!」

「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一般。」(哥林多前书 13章1节)

21、知足常乐

  依着人的本性,我绝对不愿意染上恶疾,被拘禁在暗室之中,在床上躺了五十多年。但是,难道我能怀疑上帝的安排吗?

  从前有一位中国皇帝,漫步到后花园中去观赏花木,不料,他看到许多树木倒在地上。

  「怎么一回事呀?」他问倒在近旁的几棵树。

  「唉!我长得不如其他的树木好看。」一棵树回答。

  另一棵说:「我不喜欢我被栽种的地方。」

  其他几棵也抱怨着:「我们不如其他树木,又美丽又会结果子。」

  然后他看到在幽暗的角落里,长着一棵毫不起跟的植物,那是一棵心平气和的「安心草」。

  「你为什么这样快乐,又长得这样茂盛呢?」皇帝问。

  「我满意园丁给我的位置。我相信这是他最好的选择。」安心草答。

  同样的,我相信天上的园丁为我所安排的处境,也是最完美的。

「我并不是因缺乏说这话,我无论在什么景况都可以知足,这是我已经学会了。」(腓立比书4章11节)

22、另一卷纸

  有时候,一个人会因为疾病、逆境、悲剧等缘故,变得十分泪丧。但是上帝能使那些信靠他、仰望他的儿女,情况完全改变过来。

  按中国古代的科举制度,年轻人若要做官求取功名,必须很认真地预备参加作文考试。那是一种完全公平的制度,每一个学生都要被关在一个像电话亭一般大小的隔间内三天三夜,他只能用一卷纸来写,如果弄坏了,不能再要。假如他落第了,他可能终生郁闷而死,甚或自杀,也不愿面对他的家人和黯淡的未来。

  我父亲早年通过了这些考试,并且得到了许多重要的职位。最后他被任命为南京的主考官。他穿着华美的长袍,配挂着最高官阶的顶戴,乘坐一顶用八个轿夫抬着的绿色大轿,前后有马兵拥护。他站在塔顶俯瞰无数排列整齐的考棚。

  我父亲非常同情贫苦的学生,因为早年他父亲去世后,他曾经在贫苦中挣扎过。由于他曾经历这些考试,他对这些学生们非常体谅,知道他们必须面对的是什么。

  有一晚,他换下了华袍,穿上一件家常便服到考场去巡视。这时,我父亲发现,有一个来自贫苦家庭的考生正瑟缩在一间小屋中,他勉强地凑足了钱来参加考试。当我穿便服的父亲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呜咽地说:「我的作文纸滑掉到脏地上了,我没有其他的纸可写,我不敢回家去面对穷苦的寡母,告诉她我没考上,我想自杀。」

  我父亲深受感动,不顾严格的规定,给了这年轻人另一卷纸,让他重写作文。这个考生通过了考试。后来他认出我父亲就是主考官时,跑在我父亲面前叫着说:「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晚生有生之年绝不敢忘记。」

  当疾病临到我时,我也像那个绝望的学生:我正值青春年华,是当时最先接受现代教育的中国女性之一,而且当我信主后,我正有许多机会服事主。突然,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好像我的纸卷被疾病毁环,没有其他的机会。

  但是我的主考官,我生命课室的主,这位上帝的儿子抛弃天上荣华,降世成为人的样式,最后为救赎我死在十字架上,在我灰心沮丧和软弱时,祂与我分担。

  我的主,我的救主也给了我另一卷纸,可以重新书写。在受苦的课室中,祂温柔地亲自一课一课带领教导我,在我暗室昏暗的灯光下,常因为眼泪沾湿了纸张,以致字体变形。但是所写的同样是主的恩惠。「荣耀归于至高真神!」

「你们当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祂本有上帝的形像,不以自已与上帝同等为强夺的,反倒虚已,取了奴仆的形像,成为人的样式。」(腓立比书2章5-7节)

23、为何破碎

  在一件大工程中,小碎石有什么用呢?

  很久以前,当我们在中国乡间传福音时,无论到任何地方,都必须步行。有一天,我和一位宣教士带着一把吉他和一些福音单张,动身前往一个村庄,我们经过一个地方,有许多工人在工作,他们一面敲打一面唱歌,把大石头敲成小碎石。

  「你们为什么那样做?」我停下来问他们,完全一副天真的都市小姐口吻。

  「小姐,你不明白吗?」有一个拿着大铁锤的男人笑着说,「我们正在铺一条铁路,让火车通过。如果我们放一些大石头在下面,火车就不能平稳地通过,我们必须把它们打碎垫在路基上。」

  这件事让我学到一个功课:由于种种苦难,中国教会的大磬石被敲碎,许多中国基督徒被迫分散到世界各地,这情况与初期教会受逼迫、基督徒被分散的情形相似。「他们到各地宣扬福音。」

  我祈求主,让所有分散到世界各地的中国基督徒,能同心合意为主预备道路,当上帝的时候来到,让福音能再度传入中国。这些小石头必须紧密地靠在一起,巨大的火车才能通过。

  何等奇妙!主让我这一粒小碎石在祂伟大的计划中有份,向全世界传福音。

「正如先知以赛亚书上记着说,看哪,我要差遣我的使者在祢面前,预备道路,在旷野有人声喊着说,预备主的道,修直祂的路。」(马可福音1章2-3节)

24、祷告博士

  有时候,一些老年人来看我时会抱怨说:「我们老了,不中用了,没有人注意我们。」

  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我们都能成为有用的人,主的工作不应有年老退休的人,我们必须不断前行直到进入天家,或到主耶稣来接我们时。

  我们怎能还被主用呢?也许你认为人们只注意那些受过教育拥有博士头衔的人。不必介意!主爱我们,我们也能拥有一个博士学位,那就是祷告博士。假如我们忠心地在我们的岗位上,为那些在前线打仗的人祷告,我们照样可分享奖赏。

  当士兵们出外作战时,他们也许没想到应该把战利品也分给在后方的人。但是按照规定,往前线的和在后方看守器具的,应当大家平分战利品。(撒母耳记上30章24节)

  让我们忠心地站在我们的小岗位上吧!这个世界也许没看到我们,但主看到,我们应该忠心地在守望台上,迫切地为那些在公开场合为主作见证的人祷告。当主再来时,我们也能得到同样的奖赏,这不是很奇妙吗?我常常检讨自己,对那些答应要为他们祷告的人,我是否偷懒?许多主的仆人日以继夜地为主作见证和训练门徒,我们年纪大的人不能像他们一样到处奔波,但是我们可以忠心地为他们祷告,求圣灵与他们同在。我们不应该气馁,应该用祷告为主工作。

「不住地祷告。」(帖撒罗尼迦前书5章17节)
「人在最小的事上忠心,在大事上也忠心。」(路加福音16章10节)

25、当我受伤时

  有时候,我也会有受伤的感觉。一些攻击或轻视,无论是猜测的或真实的,我的心都受到伤害。那种情况很容易令人沮丧,甚至有些怨叹,我发现,我必须立刻抬头仰望主,注视祂过于那些伤害我的人。

  那没有什么,假如我曾被伤害,
  那一点也没有什么,
  即使有时候,从我疲倦的眼中,
  流出一些伤心泪。
  重要的是,假如我错了,
  而不肯承认我的罪,
  并且由于我的疏忽,
  令一些人不想跟随主。
  那没有什么,
  假如我喜爱的朋友们,
  我不能再倚赖,
  他们用话语或行为伤害了我,
  并且留给我许多痛苦。
  我在乎的是,我能原谅别人,
  一次又一次吗?
  不问他们是否对我真诚,
  只问:「主啊!!我是否对他们真诚?」
  那将没有什么,当夜晚来临,
  无论道路如何崎岖,
  只要主与我同行,并且带领一些灵魂归主。

——选录

「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哥林多前书13章5节)

26、看门人

  对于别人的一些批评,我们很容易急着辩解,或说一些刺耳的话,以致事后懊悔万分。

  有一位女士,性情和蔼且有耐性,但她从前却是个脾气急躁的人。

  别人问她:「你得胜的秘诀是什么?」

  她回答说:「我有一个很好的看门人,当恶者到门口要试探我时,我赶紧请耶稣替我开门,那恶者立刻低头道歉,因为找错了门。」

  我像诗人一样祈求:「主啊!在我唇上放一个钟,时刻提醒。」

「原来我们在许多事上都有过失,若有人在话语上没有过失,他就是完全人,也能勒住自己的全身。」(雅各书3章2节)

27、调弦

  时光流逝,每当新的一年来临,都带给我新希望和信心,知道主在我身上的工作还未完成,祂要雕塑我更像祂的形象。

  当我卧病在床满五十年的那个新年早晨,我用这些话作祷词:

  亲爱的主,当旧的一年过去,
  请拿起我的手琴,
  改正变调的弦,
  或低半音或高半音。
  那些不顺耳的,
  主啊!为我改正它。
  让我以心以生命欢唱,
  祢那历久常新,
  完美的歌。

「我深信那在你们心里动了善工的,必成全这工,直到耶稣基督的日子。」(腓立比书1章6节)

28、请递巧克力糖给我

  有时候一些有钱的基督徒坐在我床边,问我他们能为上帝的国做些什么?

  我从小生长在一个富裕的环境中,一直把奢侈浪费视为理所当然。我家里宴客时要摆上许多佳肴美味,住广屋华厦,拥有仆婢、珠宝和高级衣服等。直到我接受了主,我不再想这些挥霍无度的事,我突然明白: 过去把钱花在这些事上多么愚蠢,假如那些钱都能用在主的工作上该有多好!

  许多年轻的基督徒常不知道如何为主使用金钱。有一次,一群富有的女孩子邀请我到香港太平山的高级住宅区,到其中一个女孩的家中,那时我正在中国各地传福音。我们坐在山上俯瞰翡翠般的海洋,远望庞大的海轮和美丽的小舢板船在波浪中摆荡。那景色令人屏息注目,我们可以看到整个九龙,甚至远处的中国大陆。我们一面传递国外进口的巧克力糖,一面很有礼貌地交谈着。

   突然,我深感不安,我觉得这些年轻刚信主的基督徒浪费了她们的才干和金钱。因此我很不客气地说: 「姊妹们,为什么不用你们的钱为主做些事呢?」

  她们一面笑一面把更多的巧克力糖丢进嘴里,并且说: 「假如我们知道怎样做,我们是很乐意。」 她们当时对服事主的观念十分模糊。

  有一位大叫说:  「我有一个主意,为什么我们不支持蔡小姐让她成为我们的宣教士呢?」

  我反对说:  「为什么你们不多祷告,求主让你们成立一个宣教团体,通过一些中国的宣教士,把福音带到中国更多的角落去呢?」

  很明显,那次机会让圣灵在她们心中播下了种子。1918 年她们前往江西九江牯岭,并且组织了中国国内布道会,发起人名单如下:

  陈敬一博士——闻名的讲员。
  陈维屏博士——曾任驻澳大使。
  余日章博士——曾任驻美大使。
  石美玉医生——伯特利神学院及医院创办人。
  胡素贞校长——香港圣保罗女中校长。
  蔡苏娟小姐——《暗室之后》作者及自由传道人。

  1919年,由于经费已足够,他们差派了几位中国宣教士到云南内地工作。当时著名的布道家丁立美也曾参加。

「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只要积攒财宝在天上,天上没有虫子咬,不能锈坏,也没有贼挖窟窿来偷。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哪里。」(马太福音6章 19-21节)

29、直到万代

  主是信实的,祂一直在一些基督徒的后代心中工作,许多时候,这个子孙或者继承人的情况似乎没有希望,但主是听祷告的主。

  在中国福建省,有一个基督徒家庭姓许,他们很快乐也很富有。他们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父亲很辛劳地工作,后来建立了辉煌的事业。他死后,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事业,但情况完全改观,他开始沉溺于赌博,不再勤勉地工作。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他越输越多,像所有赌博的人一样,加倍地下注,希望下一次运气转好能赢回来。他越来越自暴自弃,又不愿放弃希望,总想他的运气会改变,就可以把输掉的全赢回来。很快地家里的储蓄输光了,接着是事业、珠宝、家具甚至文物。他每次回家都非常暴躁,当家人请求他不要再赌时,他就摔门跺脚,大声斥骂。家人一看到他就怕,但是他们不断地为他祷告。

  有一天他离开后,他母亲查看了一下屋子,突然大哭说:  「米缸里没有米,油瓶里没有油,家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也没钱再买了。完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只好跳河自尽了!」

  「也许哥哥会改变,」女儿哀求着说,「当他看到我们面临绝望边缘,他一定会停止赌博,等他回来我们告诉他真相吧。」

  「也好。」母亲同意了,「我们再试一次。」

  第二天母亲把他们绝望的情况告诉儿子:「我现在只留下一样东西,这个金戒指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假如你要我们再活久一点,把它拿到当铺去换点钱,在我们死前买点食物回来。」

  儿子听后深深后悔,他觉得对不起他的母亲和妹妹,但无论如何,赌博的习性还是很强。

  在路上,他戴着金戒指,一面思想:「假如我拿到当铺去,只值十块钱,一下子就用完了,但是假如我拿到赌场,也许我会赢双倍或三倍,甚至把所有过去输的都赢回来,我该再试试运气呢,还是照妈妈说的去做?」

  当他正在挣扎时,一阵歌声传进他的耳朵,不由自主的他朝歌声走去,来到一座白色的小教堂,门开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有一个和蔼的声音邀请他进去,他根本没注意谁在对他说话,走进去坐在后面,里面的一群人正唱着:

  「什么能洗净我罪?只有主耶稣的宝血,什么能使我痊愈?只有主耶稣的宝血。」他很快地抓住了歌词的意义,觉得他们正对他唱。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里面对他说话。他大叫着:「耶稣啊! 除去我的罪,使我痊愈吧!」 一种奇妙平安的感觉立刻充满了他,赌博的欲望也很奇怪地离开了,里面的声音似乎对他说,从现在起每一件事都改变了。他等不及告诉别人,就冲出去朝家里走,手中紧紧地抓着那个金戒指。

  他带着微笑走进家门,母亲和妹妹看见他空着手,非常失望,以为金戒指又输了。他打开手掌,让他们看金戒指并且说:「还在这里,放回去吧!」

  「发生了什么事?」他母亲颤抖地问。

  「不要怕,」他保证说,「从今天起,我要去找工作,但现在我要先去挖些地瓜给你们吃。」

  从那天起,他加入教会成为一个新造的人。稍后,他结了婚,他的心愿是要他的孩子们服事主。因此,基督徒信仰的火焰从父亲传到儿子。他真正的悔改成为一个牢固的环,使他们六代都是基督徒。这位赌客的第五代子孙,是在乐园镇我们家中举行婚礼的,她的孩子是第六代基督徒。

「这代要对那代颂赞祢的作为,也要传扬祢的大能。」(诗篇145篇4节)

30、上帝不误事

  灾难、困难甚至疾病,也许是来自恶者,但我学着不要太早下判断,因为主是掌管万有的上帝,祂允许这些发生,是为了我们的好处和祂的荣耀。

  曾任芝加哥慕迪圣经学院院长的葛瑞博士,从一次严重的疾病中逐渐康复时,医生认为他应该改变环境,松弛一下身心,乃建议他去海上旅行。但是当他把旅程安排好,船票也买好时,身体状况又不允许他旅行了,他非常失望,并且怀疑天父为什么让这种新的痛苦发生。

  一星期以后,他拿起一份报纸,第一版刊载一则悲剧,有一艘汽轮触礁沉没在圣约翰港口,没有人生还。他再仔细看了那篇报道,发现那正是他准备要搭的船。上帝奇妙地引领他的道路,他当时的病痛,原是上帝的计划,好让他免于死亡。

「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上帝的人得益处,就是按祂旨意被召的人。」(罗马书8章28节)

31、不速之客

  奉献和给予的真正意义,很容易被人忽略,我们奉献的内在动机应是出于爱,以主为对象。

  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家庭在圣诞夜团聚,父母亲买了一棵华丽昂贵的圣诞树,早早把孩子们赶上床,以便装饰它,孩子们则期待第二天清早可以得到礼物。

  不久,妻子认为圣诞树的装饰品还不够多,她的丈夫只好急忙出去又买了五十元左右的装饰品,装饰完成后,他们退后几步赞赏说:「孩子们一定很高兴。」礼物高高地堆放在树下,每一件都很费心地用昂贵的圣诞彩纸和吸引人的丝带包装起来,盒子上也写了每个小孩的名字。

  突然有人敲门,丈夫走到门前,但没有开门,他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地说:「亲爱的,是主耶稣!」

  「现在?这么早?只好请祂进来啰!」妻子满脸窘色。

  丈夫反对说:「我们怎么办?我们没有预备礼物给他,难道现在还能去银行提一些钱出来吗?」

  「但现在是半夜,银行已经关门了!让祂进来吧,我记起来了,让个星期天,我曾邀请祂来。」

  丈夫很不情愿地打开门,主耶稣穿着漂亮的白袍子站在那里,他温柔地说:「亲爱的女士,谢谢你邀请我到你家,我来了。好漂亮的一棵树,你们是为孩子买的吗?」

  「是的。」他们很不自然地回答着。

  接着主说:「谢谢你们给我礼物,我也把它放在树下好吗?」用那钉痕的手,祂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五角钱,那是他们上个星期日的奉献。

「因为你们的财宝在哪里,你们的心也在哪里。」(路加福音12章 34节)
「小子们哪,你们要住在主里面。这样,祂若显现,我们就可以坦然无惧;当祂来的时候,在祂面前也不至于惭愧。」(约翰一书2章28节)

32、单纯的祷告

  我们很容易把信徒与主的关系弄得太过复杂,人们说,我们必须明白系统神学,拥有更多圣经知识,才能正确地接近上帝。这些固然重要,但是有一则小故事却激励我,要与主维持一种像小孩子般的单纯关系。

  有一个人名叫吉姆,住在一个小乡村,他很贫穷,又很害羞,并且说话结结巴巴。每天中午他步行到一间白色的教堂,走进门去。过几分钟后,他又出现,然后回家。村里的人渐渐注意到他。有一天,一些人暗中跟随他,他们看到吉姆走到讲坛前跪下并且说了些话。

  「吉姆,你每天中午到教会做什么?」他们问他。

  吉姆害羞地回答说:「我不能用长篇流利的话语祷告,我每天来这里只说:『耶稣,吉姆在这里。』」

  有一阵子,吉姆不再去教堂,村里的人很关心他,他们到他家去探望,原来吉姆生病住进医院了。

  因为吉姆很穷,所以他住进一间人多口杂的病房,护士们很不喜欢到这里来,因为这间病房有许多麻烦的病人。但是当吉姆住进去几天后,所有这些难伺侯的病人都变得安静而满足。护士问这些病人,他们的态度为什么改变了?

  他们回答说:「吉姆有一位朋友,每天中午都来看他,祂也帮助了我们。」「什么?」 护士们大吃一惊,「吉姆没有朋友!我们没有看过任何人到医院来。」

  吉姆很胆小地解释:「每天耶稣都来到我床边对我说:吉姆,耶稣在这里!」

  从这宝贵的故事中,我想起我们的主并不以外貌取人,祂不要求我们成为富有、敏捷、博学、尊贵的人士。主耶稣已为我们开通了到天父面前的路,我们亲近上帝不需要复杂的话语。主耶稣喜悦我们用单纯的方式表达对祂的爱,并且每一天与祂有心灵的交通。

「所以我们只管坦然无惧地来到施恩的宝座前,为要得怜恤、蒙恩惠作随时的帮助。」(希伯来书4章16节)

33、及早留心

  我发现主对我们说话时,最先总是先微声温柔地,要我们在祂已显明的事上顺服。如果我们不听从,祂就以较大的声音,通常是试炼或艰难的环境,来引起我们的注意。

  有一个基督徒,是百万富翁,他有一位同学到非洲去宣教。当这位宣教士回来后,向他的朋友讲论非洲人广大的需要,宣教士问他是否愿意在经费上帮助他们。这位百万富翁回答说,他对宣教工作毫无兴趣,不想出钱。这位宣教士向他解释积蓄财宝在天上是多么重要:「当我们到天上时,什么钱也带不走,它们必须留在地上。」他警告说。但是这个人的心一点也不受感动。

  不久,这位百万富翁到他的保险库里去拿点东西,一时疏忽没有撑好门,门锁住了,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打不开,神志越来越昏迷,终于跌倒在地上,当他正要失去意识时,他的脚碰到地上突出的警铃。警察到达后,职员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但警察解释说他们听到保险库的警铃声。

  「我们没有钥匙,只有老板有,他的外套和帽子在这里,我们正在等他。」警察心知有异,用力打开保险库,发现那个人几乎快死了,他们把他送到医院,医生们尽力急救,直到他恢复知觉。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说:「请叫我的宣教士朋友来看我。」他的家人很困惑,但还是照他的话做了。他问这位宣教士非洲的工作需要多少钱:「不论需要多少,我都开支票。」

  我求主让我不要珍重地上的财宝。藉着与人分享,我将积财在天。

「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只要积攒财宝在天上,天上没有虫子咬、不能锈坏、也没有贼挖窟窿来偷。」(马太福音6章19-20节)

34、代沟

  有人问我:「您这样的高龄,怎么还能和今天的年轻人沟通呢?您不觉得有一些代沟吗?」我很高兴地说,一点也没有,年龄与代沟关系不大。

  麦克阿瑟将军的七十五岁生日感言,曾带给我极大的鼓舞——其实我已经远超过那个年龄。

  「年轻不是生命中的一个阶段,而是一种思想的状况。它并不在于那红润的脸颊、鲜红的嘴唇或灵活的双膝,而是一种坚毅的气质,一种想象力、一种活泼的情感,没有人因为活了许多年而变老。

  人们变老是因为放弃理想。你将因信心而年轻,因怀疑而变老;因自信而年轻,因惧怕而变老;因希望而年轻,因灰心而变老。在人们心中有一个储存记录的房间,只要它接纳一些美丽、希望、愉快和鼓舞的信息,那么你就是年轻的。当琴弦断了,并且你的心充满了厌世、讥诮的思想时,你就会变老……」

  我并不是生下来就是九十岁,我也度过童年、青年和中年,我了解每个阶段的问题。圣经说这世代要向那世代宣扬主的良善……那不是单行道。年老的和年轻的应该彼此学习,互诉心声。我爱每一个人,也尊敬每一个人,不论年老或年轻。年轻人来看我,是我最高兴的事。当长辈误解他们时,我发现我也站在他们那边。上帝把才干和恩赐放在每一个人里面,没有两个人是相似的,在上帝的家中,不需有代沟。

「就是少年人也要疲乏困倦,强壮的也必全然跌倒。但那等候耶和华的,必从新得力,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他们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以赛亚书40章30-31节)

35、受苦的目的

  有些人问我,是否知道自己生病和受苦的原因。当然,有些人认为,慈爱的天父不会允许痛若存在。

  迈尔博士(F. B. Meyer)有一段深刻的领悟:「上帝的儿女时常被召为主受苦,因为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受苦更能看出一个人信仰的实际和力量。当受苦时,上帝常赋予基督徒坚毅不拔的心……在遭受考验时,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信任,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火一般的考验中站立,甚至一些基督徒也会轻率地发怨言。所以主人必须仔细地选择一些能在刀下站立的枝子,能在轮下站立的珠宝。上帝让某些人讲道,某些人工作,但也让某些人受苦。就如适度的阳光能带来最好的果实一样,疾病、受苦或火一般的试炼也是绝对必要的,它能让里面的人成熟。」

「因为你们蒙恩,不但得以信服基督,并要为祂受苦。」(腓立比书1章29节)

36、已完成的工作

  我听说西方世界的年轻人,正倾向于研究东方宗教。有一个朋友要我把基督教和佛教做一比较,因为当我差一点要成为尼姑时,主拯救了我。

  过去,我们全家都是佛教徒,但是后来,家中有五十五个人成为基督徒。基督教和佛教的不同在于:基督教劝人信主已完成的大工,而佛教劝人行他未完成的善事。

  佛教注重人的善行,你必须尽力去做,才能到「西方极乐世界」,在基督教方面,基督已经死在十字架上,那是一个完成了的工作。祂在十字架上最后说的话是「成了」,我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

「祂便救了我们,并不是因我们自己所行的义,乃是照祂的怜悯,藉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提多书3章5节)

37、心被提升

  在紧急需要的时刻,我们不一定能做很长的祷告。我们说的太多,上帝不一定垂听,但上帝垂听我们像孩童一般无助的呼求。

  当我身体很虚弱时,常不能入眠、不能读经甚至也不能祷告,我只能一再重复地喊着耶稣宝贵的名字。

  有时候,我只能用一句话祷告:「耶稣,我爱祢!」或者「耶稣,我需要祢!」或者「耶稣,请来坐在我旁边!」

  我们是人,我们需要友谊,不是吗?我祷告:「耶稣,请来握着我的手。」

  我们的主是「患难中随时的帮助」。

「我爱耶和华,因为祂听了我的声音,和我的恳求。祂既向我侧耳,我一生要求告祂。」(诗篇116篇1-2节)

38、背十字架

  当彼拉多宣判钉主耶稣十字架时,祂被迫背一个很重的十架。在路上,祂跌倒了,兵丁们强迫一个名叫西门的人帮主背一会儿。我奇怪,这个西门是谁?

  这位西门,他是基督的兄弟吗?(马太福音13章55节)

  这位西门,是门徒之一的奋锐党人西门吗?(马太福音7章4节))

  这位西门,是同耶稣一起吃饭的麻风病患吗?(马太福音14章3节)

  这位西门,是那位请耶稣吃饭的法利赛人吗?(路加福音7章36-44节)

  这位西门,是被主称为彼得,曾对主说「我愿意为你舍命」的那位吗?(约翰福音13章37节)

  以上那些西门都不见了,为什么他们都逃跑了?很明显,他们要逃避十字架。这位背十架的西门来自乡下,他是亚历山大和鲁孚的父亲。保罗在罗马书十六章十三节提及西门的儿子说:「又问在主蒙拣选的鲁孚和他母亲安,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这个西门被主耶稣的爱所激励,不仅成为祂的追随者,也带领他的家人服事主,西门没有因为背十架而退缩。我们从所背的十架中退缩了吗?这些十架也许意味着耻辱、受苦、长期的病痛、迫害、失望等。人的本性是要逃避十架,但是,主耶稣用它成为一个真正跟随者的记号。

「耶稣又对众人说,若有人要跟随我,就当舍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路加福音9章23节)

39、不顾声望

  在我年轻的那段日子,我相信了主,我曾省察自己内心,是否愿意为基督的缘故,被人视为愚拙。

  我有一位嫂嫂,是一个特别虔诚的佛教徒。她病重时曾祈求菩萨医治她,她在庙中许愿说,如果她恢复健康,她将公开地参加街上抬菩萨游行的队伍,不在乎抛头露面。她应许要烧香,并且穿一般囚犯的红色衣裙三年。

  她真的这样做了。但是由于习惯了富家妇女的舒适,她安排了一顶轿子在游行的终点等她。

  当我从佛教徒变成基督徒后,我说服她来参加我主领的聚会。她很惊讶地看见我在人前抛头露面,挥动双臂带领唱诗,甚至讲道。她觉得十分羞耻,为了逃避众人的视线,她把脸藏在手臂中,低着头。

  后来,在我家的家庭聚会中,她看见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归主,她也信了主,成为最热心的基督徒。

  我真的愿意谦卑自己,成为一个可爱的主囚,跟随祂的引导,不在乎众人的评论吗?

「因为十字架的道理,在那灭亡的人为愚拙,在我们得救的人却为上帝的大能。」(哥林多前书1章18节)
「世人凭自己的智慧,既不认识上帝,上帝就乐意用人所当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这就是上帝的智慧了。」(哥林多前书1章21节)

40、交换十字架

  我是否认为我背的十架比别人沉重?我想和别人交换吗?我真的到达无法再背负的地步吗?许多时候,这些思想在试探我。

  《荒漠甘泉》中说到一位女士,她认为她的十架是全世界最重的。后来她做了一个梦,看到有许多许多的十字架排列着。

  她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十字架,上面镶有钻石和翡翠,她决定用她的十架换这个小的,但是她发现这个小十架比她的还重。

  后来她又看到另外一个较小的十字架,刻着漂亮花朵,非常吸引人,她又想交换,但是她发现这个十架背后有许多刺,刺伤了她。

  她试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一个适合她。最后,她看到一个平滑简朴的十字架,她试了一下,却发现这就是她原来的那个十字架。

  许多时候,我们觉得别人的试炼比我们轻省,我们自己背负的太重了。但是上帝为我们安排的环境,是为了在我们生命中完成祂完全的旨意。我盼望永远不要交换神在祂的爱中特别为我预备的那个十字架。

「因此,你们是大有喜乐,但如今,在百般的试炼中暂时说愁。」(彼得前书1章6节)

41、必得报偿

  任何为基督的名所做的简单而又普通的事,常常带给我们祝福。

  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穷学生,他挨家挨户卖书以赚取学费。到了一家,一个女孩来开门,她买不起任何书,因为她家很穷。

  这位学生很礼貌地请求她给他一杯水,结果这个女孩给他一杯牛奶。在当时,即使是一杯牛奶也不容易得到。

  几年过去,这个女孩长大了。有一次她生病,一位出名的医生替她看病,告诉她,她需要接受手术,并需要一段长时间休息。她十分贫穷,因此请医生估计一下大约需要多少钱,看她是否有能力负担。

  但是令她大吃一惊的是,账单上写着:「已经用一杯牛奶付过了。」

  这个医生就是多年前受她一杯牛奶的那位穷学生。

「凡因你们是属基督,给你们一杯水喝的,我实在告诉你们,他不能不得赏赐。」(马可福音9章41节)

42、谦卑的心思

  我绝不愿意我的教育程度和家庭背景,成为对乡下村民传福音的障碍。我欠所有人的债,不仅是知识程度高的,也包括知识程度低的人。

  我和干妈李曼在中国乡下工作时,曾面对这样的难题。我请求我的同工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是谁」。假如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位大官的女儿,那么一定会有阶级的界限存在,我就无法接触到穷人和文盲。我不愿意我的教育程度和地位阻碍了福音。

  但是,有时候也会有些疏忽,是我无法控制的,当这种情形发生时,我祈求主也使用这样的状况。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很偏僻的乡下举行聚会,我寄了一张明信片回家,告诉他们我已平安到达。因为没有信封,所以会众们的眼睛都看到了,他们注意到我写的汉字,消息很快传遍了当地。

  当他们知道我可以为他们墙上写一幅美丽的字轴时,他们非常兴奋,人们川流不息地来参加聚会。不幸的是,他们的动机是要求我为他们写一幅字。我要他们单单被主吸引,而不是注意我,我考虑怎样使这种不幸的情况变成主的荣耀。

  于是我和他们谈条件:「假如你们能带十二个人,连续参加三次聚会,我就写一对圣经的字轴给你们。」

  虽然我没带毛笔,甚至也没桌子可写,但是为主的缘故,我尽力在地板上铺纸写字。他们遵守了他们的诺言,参加的人挤满了每一次聚会,有许多人得救。

「我知道怎样处卑贱,也知道怎样处丰富;或饱足,或饥饿;或有余,或缺乏;随事随在,我都得了秘诀。我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腓立比书4章 12-13 节)

43、好的扬声器

  如何使人在我身上清楚地看见耶稣?怎样才能使人们通过我、正确地听到主的信息?

  有一次,我们到达一个中国城市,听说附近一所医院里有一架收音机。当时,那是一种新发明的机器,我还没有机会见过。

  人们很兴奋地大叫说:「你甚至能听到上海的消息。」

  我们立刻冲到医院,和一群医生、护士们挤在一个棕色的盒子旁。从一个大的播音器中传出吱吱喳喳与尖锐的声音,很不幸,当天我们所能听到的全是杂音。

  我私下想,人们对我们基督徒有很大的期望,可是有时候,他们得到的只是杂音的干扰。

  主啊!愿我成为一个清楚的频道,把祢的话传达给别人,也愿他们因着我,从远方的祢直接得到信息。

「照着我所切慕所盼望的,没有一事叫我羞愧,只要凡事放胆,无论是生是死,总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显大。」(腓立比书1章20节)

44、生命之粮

  上帝的书对我何等宝贵!我爱读圣经,就像读我所爱之人的来信吗?

  有一天,一个母亲在家中做家事,她的小女儿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圣经,一不小心把它掉到地板上。

  她母亲很心痛地说:「亲爱的,立刻把它捡起来,那是上帝的书。」

  这小女孩很急切地看着她母亲的脸,并且说:「好,假如是上帝的书,让我们把它还给上帝。母亲,我们从来没看过它。」

  我常思想:我是把圣经留在书架上,还是捧在双手中,像有用又宝贵的工具呢?我可以立定心志每天读经,但是只有通过祷告,真正有一颗爱主和顺服主的心,才能对圣经有饥渴的心,这些都是来自圣灵的工作。

「我何等爱慕你的律法,终日不住地思想。」(诗篇119篇97节)

45、真正的自由和平安

  有一次,我向一群囚犯讲话。显然,他们觉得假如他们都被释放,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我跟他们分享:上帝的方法不常是救我们脱离困境,然后赐给我们喜乐,从监狱释放,并不能使你内心有真正的自由和平安。

  新约圣经中说及一个暴风的故事,那是在夜晚的四更天,最黑暗的时刻。中文译本说,耶稣在岸上「注视」着祂的门徒,他们正艰难地逆风摇橹,祂就从海面上走向他们,当门徒看见祂时非常害怕。

  耶稣先平静了门徒的心说:「放心,是我。」然后进入小船,并且平静狂风。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那样做,但是耶稣要先处理我们里面的问题,然后再处理我们外面的环境。心中平安最为重要。

  《荒漠甘泉》中有一个故事提到两个艺术家,他们同争一个奖赏,即要他们画一幅代表平安的画。第一个人在画布上画了一幅安静美丽的森林,没有任何树木摇动,溪中没有波纹,也没有一片树叶飘动,甚至没有一只鸟飞翔。第二个画家描绘了一场厉害的风暴,有闪电和汹涌的急流; 但是在一个陡峭的峡谷上,他画了一棵弯曲的树,低垂着,在枝子上有只母鸟在保护它的鸟巢,它用翅膀遮盖安眠的小鸟。你认为哪一个艺术家该得奖呢?

  在这个充满难题的世界中,上帝的儿女仍可拥有平安,真正的平安不是任何金钱可以买的,我们不能命令它,它是上帝的赏赐。我们面对困惑和试炼时,主留下真实和永久的平安给我们。基督赐给我们的平安是内在的,它胜于外在的平安。这种平安,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动摇。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祂,且甚惊慌。耶稣连忙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是我,不要怕。」(马可福音 6章50节)

46、祂在中国

  每一天,我都为中国——我的故乡祷告,那里有成千上万的人需要基督。在过去几个世代中,中国福音的门曾数度关闭。我一直使用的祷词,是写于五十多年前我的家乡南京,一首诗歌的最后一节。调用「金耶路撒冷」。

  啊,古老的中国,
  四千年来山河如昔,
  你的荣耀在智慧中蕴育,
  古圣先贤流芳百世;
  啊,中国,我们都爱你,
  我们求主,使国人能见,
  真理知识全出于你;
  啊,美丽的河流,
  广阔的高原和山脉,
  是祢启示的声音,
  从过去响起。
  中国,今天上帝呼召你,
  与预见未来危难的人一同站立,
  他们需要你。
  虽然天赐贤哲,
  遥见属天真光,
  他们未能得见基督,
  更美晨星。
  主的爱,藉着信心发起,
  主的平安等待着你,
  上帝,天父,向你导示,
  祂的真理使众人得释。
  愿每扇门开启,
  愿每道城墙。
  归属新天新地,至高基督掌理;
  我主,我上帝,使我们有领袖兴起,
  使中国坚强屹立。
  使祢教会得胜仇敌,
  合而为一。

「我在基督里说真话,并不谎言,有我良心被圣灵感动,给我作见证。我是大有忧愁,心里时常伤痛。为我弟兄、我骨肉之亲,就是自己被咒诅,与基督分离,我也愿意。」(罗马书9章1-3节)

47、唯一的道路

  人类想出许多巧妙的方法要进入天堂。每个宗教都宣称他们拥有进入天堂的门路,并种种神奇的方式,但是基督教的路却非常窄——只有一扇门,并且只有一个入口。

  蒋介石先生曾经建立一间基督教会,它可容纳在政府工作的官员们参加主日崇拜。任何人想要参加崇拜,必须得到一张许可证。

  有五位我认识的宣教士,告诉我她们的经验,她们想要到那间教会参加崇拜,就请一位和蒋夫人很熟的女士替她们拿到五张许可证,好参加某一次主日崇拜。

  大部分宣教士都没有太多钱可花费。这些女士们分摊了出租车费并且在适当的时间到达教会,她们在那里等候答应给她们许可证的女士。

  崇拜已经开始,她们听到唱诗的声音,但那位女士仍未出现。其中一位宣教士问门口的招待员,她能不能进去看看她们的朋友是否在教会里并且拿着那五张许可证。这位招待员进去后带着微笑出来说:「我没有找着你们的朋友,但是来宾簿上有你们的名字。」女士们说:「现在我们可以进去吗?  」这位招待员却坚持:「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因为你们没有许可证。」

   她们那偶发的事情让我学到一个教训:也许我们的名字登记在教会的会友名录中,但如果我们没有规定的许可证,我们不能进入天堂:接受耶稣基督为救主,并且相信祂的宝血能遮盖我们的罪,此乃唯一的许可证。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翰福音14章6节)

48、照我本相

  主耶稣要我们照着本相来到祂面前,不靠自己的义。做好事或有名声并不能使我们进天堂,我们必须承认自己是罪人,来到主面前,靠恩典得救。

  有一天,一位艺术家在他的画室中,注视着一个站在门外的小乞丐。他的脸非常脏,头发也乱七八糟,他的衣服补了又补。

  这个男孩引起了画家的兴趣,就问他说:「你要不要赚两块钱?」 男孩兴奋异常:「是的,先生,我要。」画家告诉他:  「明天一早来此,我要画一张你的像,付给你两块钱。」

  这个穷男孩非常高兴地跑回家,他母亲帮他打扮、洗脸并将头发梳整齐,他也向朋友借了一件衣服。第二天大清早他来到画家的窗外,等了一整天,最后当画家要离开时,男孩冲到他面前说:「先生,你告诉我来这里,你要画我的像,并且付我两块钱。」

  画家从头到脚打量着男孩摇着头说:「你不是我要画的那个。」男孩失望地叫着:「我是,我甚至还借了一件衣服。」画家回答说:「非常抱歉,我想画的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你,不是现在的你。」

  下面这首诗歌的几行字对我十分宝贵:

  照我本相,重重罪愆,
  谁能拯救谁能赦免,
  主爱高深召我得生,
  救主耶稣我来我来。

  有一次在收音机中,我听到布道家葛培理说:「当我在天堂门口敲门时,假如我说: 『我是葛培理,我写过许多书,带领了成千上万的人相信耶稣,请让我进去。』门不会打开。是的,带领人归主是我们的本分和喜乐,但是那样做并不能使我们进天堂。我们所有的人必须敲门,并且只说:『我是一个罪人,靠主宝血我请求进入』,才能进去。」

「……(我们)所有的义都像污秽的衣服……」(以赛亚书64章6节)

49、两只熊

  在上帝的家庭中,与别人相处的功课一直考验着我们,住在一起的人必须同负一轭,在同一轭下的两头牛,不能往不同的方向走。

  我们的轭是基督。住在一起和工作在一起的人,对事情的看法也许不同,但是他们可以藉着祷告,求主让他们在一切重大的决定上先有相同的看见,然后去行,归荣耀给上帝。

  我听说有一对夫妇,他们只有一幢很小的公寓和很少的收入。但是他们似乎非常快乐,人们觉得他们好像一直在度蜜月。

  「因为有两只熊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笑着说。在那么有限的空间内,真的有两只熊跟他们住在一起吗?

  他们解释道:   「我们是指忍耐(bear)和体谅(forbear);  对于彼此不同的观点,我们耐心地体谅,并且也分担对方的重担。」

  我的干妈李曼小姐,常用创世记四十五章二十四节约瑟的兄弟们到埃及去买粮食的故事,提醒许多朋友。约瑟打发他们回父亲那里,在中文圣经上说:「约瑟并吩咐他们,不要在路上相争。」

  我们在世是客旅,有一天要回到父亲的家,现在我们同是天路客,摩肩接踵。有时候会粗野、不愉快地作对,沿路上有许多潜在的误解和批评,我们常落在「彼此相争」的危险中。我们应求主帮助我们分担别人的重担,彼此了解并且在回天家的旅程中不相争吵。

「你们行人的重担互相担当,如此,就完全了基督的律法。」(加拉太书6章2节)
「总要彼此包容,彼此饶恕,主怎样饶怒了你们,你们也要怎样饶恕人。」(歌罗西书 3章13节)

50、放眼四周

  如果几十年来,你只看见自己房间的四面墙壁,你会很难注目外界的情况。人很容易陷入自怜中,只看到自己的光景和需要。

  约翰·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的故事,常提醒我要关心别人的需要。在他三十三岁时,他赚了一百万美元。四十三岁时,掌管了全球最大的商业。五十三岁时,他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但是有一次他承认说,他「需要被爱」。心理学家告诉我们,没有爱,一个人就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由于他竭尽所能地赚钱,以致失去了健康和快乐。最后头发、睫毛和眉毛全脱落了,因为严重的消化不良,这位可以拥有世界上任何东西的人,只能吃苏打饼干和牛奶。他日夜需要保镖保护,因为一些想发财的穷人们恨恶他。据说他一早起的收入是一百万美元。

  他五十三岁时,人们预言他活不到下一年,新闻界的档案中已准备好他的死亡报道。

  当他失眠的夜晚,他开始思想一些严肃的事情,他明白他死时连一毛钱也无法带走,他决定不再积蓄钱财,而是用来帮助别人,因此成立了洛克菲勒基金会,用大批资金帮助大学、医院、宗教工作以及经济状况不好的人。

  当他开始想到别人的需要时,奇迹发生了。他可以睡得很好,正常地进食,也可以享受生活,一直活到九十八岁。

  洛克菲勒过了半个世纪软弱、可怜的生活后,才学会真实生活的秘诀,可惜他未能及早认识圣经中积蓄真财宝的教训。

「但那些想要发财的人,就陷在迷惑,落在网罗和许多无知有害的私缺里,叫人沉在败坏和灭亡中,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但你这属上帝的人,要逃避这些事,追求公义、敬虔、信心。爱心、忍耐、温柔。」(提摩太前书6章9-11节)

51、凡事谢恩

  我们应该凡事感谢。可是说起来容易,面对考验时就十分困难。

  在南京时,有两位女宣教士住在离我家不远处。其中一位性格很安静,另外一位脾气急躁容易生气。某一次新年快到时,她们决定「不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感谢主」。她们两个都祷告:「主,帮助我们。」

  有一天,她们意外地收到一笔奉献,指定要给她们买些私人用品。所以她们到店里买了一张可爱又贵重的北京地毯,上面是蓝色的底纹和美丽的绣花图案。那张地毯很晚才送到,所以她们把它先放在书桌旁,想第二天早上才铺上。

   那位脾气急躁的宣教士第二天先醒来,下楼去欣赏她们的新地毯。她却近乎愤怒地跳起来,因为地毯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墨水点。

  「谁做这种坏事?」 她的咆哮声把她的同伴带到这间房子来。当她看到损坏的情形,她回忆起她们曾决定遇到任何事都感谢主。

  「但是这张地毯,我们花了很多钱。」

  「我们答应凡事感谢,假如别人只送我们一盒巧克力糖,难道我们就不说『谢谢你』吗?现在这件事是主许可才发生的。」

  最后她们同意遵守对主的诺言,低下头用中文祷告。坏脾气的宣教士大声祷告说:「主,感谢祢,因为有墨水点在我们的北京地毯上。」

  祷告后,她们的中国仆人颤抖着从幔子后走出来说:「教士们,我服待你们七年了,但是我从不想接受耶稣,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常喋喋不休地责骂我,任何小事都发脾气。今天我早一点来清扫房间、擦桌子时,不小心把墨水瓶掉在你的新地毯上,我非常害怕,以为你一定会将我辞退,所以当我听到你下来时我就躲在幔子后面,我几乎不敢相信,你们只感谢上帝而没有责骂我。如果你们的上帝能够改变你,我也决定接受耶稣为救主。」

「凡事谢恩,因为这是上帝在基督耶稣里向你们所定的旨意。」(帖撒罗尼迦前书5章18节)

52、不要惧怕

  恐惧最容易使我们的思想和情感麻痹。它能损害我们的属灵生命,使我们无法领人亲近上帝,当我们怀疑主是否与我们同在时,我们就掉进惧怕中。我们自己独处时,会觉得惧怕,但是主曾应许祂要与我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

  有一首诗歌曾经鼓励了我。当我们朗读它或唱它时,让我们为别人祷告,让所有跟随主的人都不惧怕:

  祂说将与我同在,
  祂说将与我同在,
  走在我前面,
  站在我身边,
  故我不惧怕。
  我们要歌唱前行,
  我们要歌唱前行,
  面向高处行,
  面向天家行,
  靠主不惧怕。

「……因为主曾说:我总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希伯来书13章5节)

53、每一季

  在上帝的创造中,四季的变化,也能显示属灵的真理。

  整个夏季,知更鸟在我们的草地上跳跃,寻找昆虫做它们的食物。当秋风吹散满地落叶时,它们就飞往暖和的南方。我忆起干妈李曼小姐,她曾用轮椅把我推到客厅,观赏我们的草地。落日的彩霞映照在树叶上非常美丽,枯黄的枫叶无声地掉落地上。

  我祷告主:「宇宙的主宰啊! 求祢让我生命中一些无益的思想和欲望,像枯叶一样掉落。扶持我,使我的生命像枫叶一般,在晚霞中反射光芒。」

  我逐渐明白,上帝所看重的不是我所做的工作,也不是我写过的书,而是我真实的生命和思想。啊!但愿我到主耶稣面前,不要像一个顾客到超级市场,只选购他想要的,但愿我甘心地接受主为我选择和计划的任何事。

  我唯一的愿望是,我生命中每一件小事,都能讨主的心喜悦。

「因为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彼得前书1章 24节)

54、注目何处

  在一些特别的纪念日、生日、岁首年终时,我爱用以下的话祷告,并且再次将自己奉献给上帝。

  我不敢回顾:主啊,祢知道我为浪费时间、未结果子及多次使祢失望而后悔。我要把所有的失败都放在耶稣基督的十架前,祢是充满怜悯和赦免的上帝,祢不仅擦掉我一切失败的记录,祢更忘记了它们。

  我不敢前瞻:主啊!唯祢知道我前面道路,无论漫长和崎岖,或是简短与容易,祢将一步一步带领我。当试炼来到,祢将助我胜过。当重担来临,祢将为我担当。主啊我宝贵的主,我深信祢将领我平安到天家。

  我要仰望: 我的主,当我注视祢荣耀、优美、仁慈的脸,我的心就安息,我的惧怕也消失。黑暗将转为光明,祢的爱和喜乐充满我心,我就真正进入祢奇妙的平安和安息中。

「弟兄们,我不是以为自己已经得着了,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记背后,努力面前的,向着标竿直跑,要得上帝在基督耶稣里从上面召我来得的奖赏。」(腓立比书3章13-14节)

55、风暴的主

  有时候,一些看来很严重的灾难,能把我们从危险的境况中解救出来,在每一场风暴中,我们只需要信靠上帝。

  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期,主给干妈李曼和我机会,在美国许多地方为主作见证。三年后,我们离开旧金山,搭皮尔斯号船回中国的故乡。

  船一直很平稳地航行了三个星期,再过一天,我们就可到达目的地。当天晚上,雾号不停地吹着,警报也响起,我问干妈那是什么意思,她回答说:「只要信靠,上帝会照顾我们。」

  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我正写一些好让中国妇女学习的短诗时,突然一个巨大的撞击声,我大吃一惊,从座位上跳起来。从船窗望出去,我看见一个断崖横亘在船前。然后我听到许多脚步声往甲板上跑,跟着似乎有人用钥匙把所有的门锁住,好使二等和三等舱的旅客不能上到甲板上。干妈和我跪下祷告:「主啊!帮助我们。」然后我们抓起大衣和圣经,甚至忘了拿我们的手提包和救生衣,就跟着慌张的群众跑上甲板。大约有三百位头等舱的旅客都到了甲板上,雾很浓,伸手不见五指。妇女们开始哭泣,一些人呜咽着说:「我再也看不到我的丈夫和母亲了。」我朦胧地看到船长的脸,像纸一样苍白,他一面搓揉着双手,一面叫着:「祷告、祷告、祷告。」干妈和我正站在栏杆前,我们试着从雾中望出去,但我们连天空也看不见。没有多久,船长喊叫着:「船开始往下沉,所有的旅客快上救生艇!」我们的救生艇是11号,我听到水手叫道:「雾太浓,怎么放下救生艇呢?」正在那时候,突然一阵暴风吹来,夹着雷声、闪电及倾盆大雨。雾散了,船长立刻看出船的位置,正夹在两个悬崖间,水手们很费力地把漏洞堵住,并且把涌进来的水汲出去。船长下令把船慢慢地驶出,我们从危险中获救了!那一场似乎是更严重的天灾,却将我们从危险的困境中解救出来。上帝能完全掌握物质世界的风和浪,也能掌握我们生命中的风暴,祂值得我们完全的信靠。

「耶稣醒了,斥责风,向海说,『住了吧!静了吧!』风就止住,大大的平静了。」(马可福音4章 39节)

56、一定的目的地

  宁静的海上,也许会有暴风兴起;平顺的日子,可能有大难临头;短程的散步,也许变为长途。不论人生中发生任何事。上帝——生命的创造者,为祂的儿女都有最好的计划。

  我仍清晰地记得五十一年前的1月11日,就像今天一样。那天,天气晴朗,我的健康良好,在一些公开的服事中十分喜乐,也常有旅行。那天,在市长办公室中,我有个约会,签署一项重要的文件,办了一些公事,到傍晚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

  干妈李曼小姐欢迎我,并且令我惊喜万分的是,她把我从大房间搬到一个舒适、较小的房间,那样比较暖和而且对我方便。她常常关心到我的舒适。

  那天那顿愉快的晚餐,我仍记得每一个细节。我们特别烘了一些香喷喷的苏打饼,我吃了两个,又喝了一杯热腾腾的阿华田,最后吃了一些水果。当我的头一碰到枕头,立刻筋疲力尽地睡着了。隔日清晨四点,忽然我惊醒过来,我的头颤动,感觉房子在旋转,身体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眼睛一看到光就感觉刺痛。有十七天之久,我病得不能移动。从那一天起,五十一年来我一直卧病在床。

  想起上一篇所描述在海上遭遇的灾难,我渐渐领悟过来,我们无法想象,一艘平稳航行的船怎么会猛然地撞向悬崖,就好像我的病怎么会突然临到一样。

  但是,当我回顾时,我知道这半个世纪卧病在床,不是一件意外,而是上帝的计划,为要带领我通过祂的训练。我的生命在初期像艘船平稳地航行着,但是一年又一年,水越来越深,路途越来越难。但是我将生命交托给主——我的船长,祂持有罗盘针,稳掌我生命之舵,祂选择我应走的方向,我信赖祂安排的行程表。

  那艘船的遭遇,有一个很快乐的结尾——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虽然耽延甚久。我知道我也会到达我永恒的家,虽然比我想象的要迟些。祂应许当我到达时,会为我预备好地方。

  在那艘船发生灾变前,我母亲一直在家里等候我平安到达的电报。一天又一天过去,她开始焦急、甚至生病,因为没有一点音讯。最后,当我们的船到达码头时,我受到南京来的亲友们热烈的关怀和慰问,他们早已等候多时,拿了许多鲜花来欢迎我们。虽然我的兄弟们已为我们预备了一顿盛宴,但是我们立刻搭上第一班往南京的火车去看我母亲。当马车到达家门时,我看见家人和仆人们在外迎候,他们放鞭炮、并点燃美丽的红烛,欢迎我们回家。

  当我到达目的地,主将在天家迎接我,我渴望再看到干妈李曼和我的母亲、我亲爱的家人及那些比我先到的信徒们,但我首要的心愿,是定睛在光明荣耀之王主耶稣基督的荣面上,其余都属次要哦! 我将要到达目的地!

「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你们信上帝,也当信我。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若是没有,我就早已告诉你们了,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约翰福音14章1-2节)

14 思念天家

  人生好像一列火车,沿路有许多车站,这个人这一站下车,那个人下一站下车,我许多朋友都已经到站下车了。我1949年到美国的时候,中国玛丽、她妹妹露西、堂妹玛丽、一个女仆、一对来帮助我们的夫妇、我们的家庭医生,都在这列人生的火车上。现在七个都到主那儿去了。只有我,这个最软弱的还在这儿。我是我这一代留在火车上的最后几个之一。我不为什么忧虑,我的车票在天上救主的手里——祂会给我知道我到站的时候。同时,主让我活这么久,一定有祂的目的。

   1949年,我们开始的时候,是宾州乐园镇上最快乐、最和谐的四音合唱:堂妹玛丽、妹妹露西、干妈中国玛丽和我。我们总是同心同意地服事主。堂妹玛丽的心愿常常这样表示出来:「大家在一起。」每次我在暗室带领聚会的时候,这三位祷告勇士总是在客厅里安静地为我祷告——我们四人一条心。

  1964年,亲爱的「大家在一起」堂妹玛丽,最先进入了荣耀。靠着主的怜悯,剩下的三音合唱。我要承认自己的软弱,常常「把琴挂在柳树上」(圣经《诗篇》187:2)、「坐在罗腾树下」(圣经《列王纪上》19:4),可是干妈对主的忠诚从来没动摇,她一直扶持我。她的祷告生活比吃饭还重要。唯有主知道她怎样帮助我,鼓励我前进。

  1972年1月19 日,刚好是二十三年前我们离开中国海岸的那一日,干妈被召到天家去接任「新职」去了。每四年,我们四音合唱队就失去一位队员。我们知道,人生的电影是不会重映的,于是只剩下我一个。我只能低头说,我知道我的建筑师,「用祂手中的巧妙」(圣经《诗篇》78:72)一直引领我的脚步。靠着祂的恩典,我要拿起弦琴来,继续独唱下去。

  这一天像别的日子一样黎明了。虽是冬天,太阳升得迟些,日光却仍然强烈地照射在新降的雪面上。我看见日光在我深色窗帘的缝隙中透过,要照进房里来。可是我不敢注视光线,我敏感的眼睛受不了,我眨动着眼睛,避开那闪耀的日光。

  这个早晨,我的眼睛同时也眨出一连串的泪珠。我曾经用克制的水坝来忍住,但还有些泪滴漏过了我的眼帘,落在枕头上。今天是我亲爱的干妈回天家一周年纪念日。

  她到主那儿去以后,我不相信我能单独活下去,我也不要继续活下去。我求主即刻也把我取去,那么我们就不致分离了。如果我和我一生的同伴能并排站在一起,瞻仰主的荣光,该多么美好!我们一同发现许多在祂面前都显明出来的奥秘,该多么快乐!她可以看得见,我也可以走路了!「啊,让我离开这地上的帐篷吧!主啊。」我曾经这样祷告,「我的一生够长了!我不能自己一个人前进!」

  可是圣灵,我的安慰师,时时刻刻扶持我。一天天,一个个礼拜,一月月这样过去,现在干妈离开我已经五年了。我心中的痛苦和对她的敬爱,跟五年前的那一天一样,一点也没减少。想回到主那里与她同聚的渴望,一点也没放松。然而,主耶稣的甜美平安「出人意料地」(圣经《腓立比书》4:7)再一次围绕、覆盖着我。于是,我向主唱这首诗歌:

  祢的十架,就是我的避难所,
  祢的宝血,就是我的辩护。
  可称颂的主耶稣,除祢之外,
  我不再需要别的!
  我不害怕生命结束之日的阴影,
  因为祢必定领我走那未走完的路程。

  一天,有人传消息来说,葛培理夫人最小的儿子和她的女儿女婿要来看我。主在我的软弱中扶持我,给我超常的力量与心中的宁静,来迎接这次意料之外的荣幸。我们互相介绍以后,我就祷告求主耶稣祝福我们这次的团契,能荣耀上帝的名。祂真的祝福了我们。

  葛培理夫人的父母是在中国行医的宣教士,她自己也生在中国。她告诉我,她看了三遍《暗室之后》,有机会还想再看一遍,她极力鼓励我,赶快写完本书的续集。她说:「蔡小姐呀,你应该停止所有的聚会,不要让人家来看你,要完全集中你的精神来完成这本见证!我深信主会用这本书,鼓励许多人——比你在暗室会见的人更多!」

  因此,我请她女婿看这本续集的序言和第一章。他看了以后,说:「大家就是喜欢看这样的东西。他们要看上帝在人身上显明的作为。赶快写完你的续集吧!」

  按我个人的愿望来说,我真想这样关起门来不见人,专心写作。可是上帝呼召我做祂的「猎犬」,这个呼召仍像我奉献生命给祂的那一天那样清晰。「葛夫人,你我都知道主来的日子近了,就在门口了。」我说,「假使某人预备好了心来接受主,而我拒绝见他,那么,我就是对主不忠了。靠着主的帮助,我必须准备好带领人来归向祂,我必须开祂羊圈的门,使迷羊找得到门进去。如果祂喜悦我写这个小见证的话,我一定要在门的开关声中写成,让迷羊可以进入祂的羊圈,『并且出入得草吃』。」(圣经《约翰福音》10:9)

  葛夫人很客气地许可我从她的诗集中录用下面这首诗:

  试验我,主,并且赐我力量,迎见每个试炼;
  不退缩,不害怕,不尽力紧张挣扎;
  不自信,也不轻心玩忽,只靠祢的帮助。
  炼净我,主,并且赐我恩典,忍受每朵火焰,发出炼净的灸热。
  不因卑微身世怨恨,只忍受:分内的痛苦,而保持甜美长久。
  奉耶稣的名求。

  在我的杂物屉,我保存着一块小磁铁。因为我视力不佳,加上暗室里,要找一件小东西来用,我还真不容易摸索到。可是我用小磁铁推来推去,各种针呀什么的,就都跳上磁铁,吸在那儿了。那些东西不论弯的、曲的、破的、小的、大的,都被吸住,《帖撒罗尼迦前书》四章十七节说,上帝应许我们当主来的时候,信徒都要「被提……在空中与主相遇」。被提就像被磁铁吸上去的动作一样,我屉子里的东西,不是都可受磁铁吸住的,只有那些磁性的东西才可以。其他的东西依然故我,毫无反应。因此主提醒我们,祂来的时候,不论新的、旧的、弯的、破的,还是别种情形的——只要我们是属于祂的,而且单单我们这些属于祂的——要被提与祂在一起。

  我是否只静坐等候我的光明之王,我天上的新郎,来我暗室的舞台上接我去,而落下我最后的帷幕呢?不是!上帝的慈爱和祂完全的计划曾经显明在祂的话中,这样说:「你们去工作,直等我回来。」(圣经《路加福音》19:13)故此,我虽然年事已高,又病又弱,有日益增多的限制,但我快乐地答应他,我必须前进!

  史密斯博士慨允我录用他的诗——《我们必须前进》,于是,这首诗正表达出我继续奉献自己为主的心愿。

  我们必须前进,我们必须前进,黑夜即将来临,
  往昔已逝,我们无法将之改易;
  哭泣祈求,我们却忘记:都于事无济,
  我们必须前进,前进,靠恩主前进。

13 干妈的手

  干妈和我身体还好的时候,我们有时谈到将来的问题。我总是这样说:「假使主迟延不来,而我们必须分离的话,我要您祈求上帝,让我先上天堂,没有您,我是绝对活不下去的!您在主里面的信心这么坚强,我却这么软弱。」

  中国玛丽总是轻柔地责备我:「别这样说,亲爱的,你该让主来决定什么是祂最好的旨意。」

  她最后一次生病的时候,我知道病势严重。我不但自己祷告,而且重复对她说:「干妈,请您祈求上帝先将我取去,因为您能面对困难,我却不能。」我又告诉她说:「假使主真的先将您取去的话,我要您知道,我再也不见人,不写东西。我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儿等。我要像我们中国人说的那样『关店』。」

  她病得那个样子,还很忍耐地轻声说:「苏娟,收回你所说的话,收回!你必须遵行他的旨意。」

  1972年1月19 日晚上,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感觉得到她的生命在急速流失中。我在每个人的反对之下,坚持要留她睡在我床上,跟我在一起。我们不能在这么宝贵的时候分开。她这次生病以后,就一直睡在我身边。有时她在半昏迷状态中,翻来覆去,几乎都把我推到床下去了。她的病,一个礼拜比一个礼拜、一天比一天更沉重。在那天晚上,仁慈的护士和我,分别握住她的左右手。许久以来,她的手是我们之间唯一交通的办法。她看不见了,话也说不清楚,可是她的手常常伸过来触摸我。我四十一年久病中,是干妈的手,慈爱而忍耐地照应我。最初的十六年,医生诊断不出我的病症,我发高烧,所有的手指关节都裂了开来,八个指甲也脱掉了。干妈将我的手浸在温水中,轻轻地按摩我的手指,一日复一日。当我已经不能吞咽的时候,干妈为了救我的命,强喂我吃。她每次一滴滴的把桔子汁滴进我口中,然后轻轻用手抹我的喉头,把果汁抹下去。这样小心地维护我的生命,整整一个月。就在她忽然病倒的前一天,她还照常每天早上在我疟疾发冷的时候,用她温暖的手来抚摸我的冰冷的手。她把我的手放在她温暖柔软的手中,说:「让我暖暖你的手吧!」更有甚者,这双亲爱的手为我的同胞预备了注音符号的圣经,使不认识字的可以阅读而明白上帝的话。我们到美国来以后,她的手又服侍了许多中国青年、海员、留学生,预备了许多的美味给他们享受。我可以用很多篇幅来叙述这双亲爱的手,这么多年来,为我、为他人所做的美事。那个最后的晚上,我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护士一直查听她微弱的心跳。忽然,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只略略动了一下肩头。我沙哑着喉咙轻唤:「干妈!干妈!」她回答一声:「嗯!」我再叫她,她不再回答。立时,万物都变得寂静了。

  护士说:「她已经离开我们去了,我去请医生来。」

  多么惨重的打击!当她的手终于停止伸向我时,我知道她已经与主同在了,正像保罗说:「离开身体与主同在。」(圣经《哥林多后书》5:8)

  史耐德医生到了。他检查完以后,严厉地对我说:「苏娟,我坚持要你离开这个房间。她已经去了,现在你要保重自己。你一定要休息!」这位医生非常仁慈,替我想得非常周到。他照顾干妈和我已经二十多年了。我告诉他,虽然干妈的灵魂到了天上,我还是想跟她在一起呆一会。他很严肃地回答:「没这回事!出去休息!」他在客厅里签死亡证的时候,好心的布朗先生——殡仪馆老板,走来轻声对我说:「苏娟,不要紧,我了解你,我需要两个小时的准备,才能回来取她。」事实上他的地方很近,从我们家望过去都几乎望得到,我知道他也许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回来。但他刚刚听到医生的吩咐,他也知道我的心多么伤痛,我需要较长的时间与干妈同在。他是教会里的一位长老,跟我们有许多年的交情。我们招待青年,海员、留学生时,就是他把折椅借给我们,又替我们排好为大聚会时用。他总是说:「我要在上帝的工作上有份。」

  夜已深了,大家都离开了我的房间,只剩下干妈和我。她现在正与她亲爱的救主面对面,而我还握住她冰冷的手。我们曾同工服事主五十八年之久,除了珍珠港事变后她被送入集中营的两年以外,从来没分开过。现在,她进入了天堂的荣门,而我由此又回忆起她在中国进集中营的情形,她自己坐在黄包车上。我因身体不好,不能送她一程,只能含着眼泪孤独地目送她的雨伞消失在远处。那些朋友也只能送到营地门口,日本卫兵站在那儿,她下了黄包车,提着衣物包,单独走入营门。所有的朋友都只能含泪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我八十二岁的岁月中,这是第一次看到死亡权势的可怕,把我亲爱的人掠取了去。我巴不得能替她死,可是死亡毫不睬我。当我看着她的手终于止息时,我赞美主耶稣基督的奇妙救恩。我知道干妈要与主永远同在。我感谢祂,因祂救赎的恩典,使我有把握要和干妈在天家见面。我现在也了解到一个不信主的人,在面对死亡、独自进入那未知境界时,该多么恐惧惊惶!

  因为我们从主耶稣那里得到复活的希望,永生的把握,我与干妈离别虽然暂时悲伤,却含着喜乐胜利的因素,知道不久我们仍在上帝的宝座前重见。所以那个时候,我没有眼泪,甚至也不能祷告。忽然,我似乎看见一异象:在乌云遮盖的一片大旷野地上,有一个人出现,急速地向一个无底坑走去。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然而我听见一个声音三次叫我:「苏娟!阻止那个人!」

  我忽然从异象中醒过来,明白这是主在忍耐地教导我一个功课:仍然有工作给我为主而做。我低下头来祷告;「主啊!赦免我以前说的话。我不要以自怜来伤祢的心,来违反干妈的心愿。主啊!求祢帮助我跟随祢的引导,不论祢要我做什么。」老人家是不需要新衣服的。我已经八十二岁了,还需要「新衣」吗?我恳求干妈的基督化生活和可爱的属灵见证,像以利亚的外衣那样落在我身上,使我的手也能在每件事上服事那复活的、再来的主耶稣基督吧!

  那时现实开始唤醒了我,干妈的丧礼有许多细节需要我处理呀。在中国,我从来没有过安排丧礼的经验。父亲死的时候,有哥哥们料理一切。母亲死的时候,我刚巧出远门,不在身边。我怎么知道到美国来,却要负全责安排丧礼、遗产、法律等问题。身居异邦,风俗习惯都不熟悉,我几乎不能相信,主却把三个丧礼都交在我手中,而且是三个我最亲爱的人:李曼两姐妹和堂妹玛丽。在我悲痛的时候,还要管理遗产的事务,与律师接头,做遗嘱的执行人,办理法律的手续等。中国玛丽从前非常能干,头脑非常实际,可以处理任何危急事件。但八年前堂妹玛丽去世,四年前妹妹露西去世的时候,她已经身体太弱,不能办她们的后事了。而今,她自己又离开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连她的智慧、忍耐和扶持都没有了,但是,主像往常一样,做我「随时的帮助」(圣经《诗篇》46:1)。

  丧礼以后,我的朋友、同工,临时来帮忙的都非常累。突然后门的门铃响了。苏珊娜去开门,一个穿得很整齐的美国人站在门口,「你是谁?」她问。他很粗鲁地回答:「我不告诉你。」他走到餐厅里,黄小姐请他签来宾簿,他又拒绝了:「我不要签名。」他进到我房间里,我模糊看得出,他很年轻英俊。第一句话我就问他贵姓,他又不肯回答,只坐在沙发角上双手蒙住脸大哭。我这一生从来没见过一个年轻男人哭得这么厉害。他坐的位置,正是干妈每天清晨坐的地方,我想他一定是认识干妈,为干妈的去世而哭。我试着问他一些不同的问题,都没有反应。我祷告说:「主啊!我不知道这位先生的伤心事,但祢知道,求祢对他说说,安慰他。」同时,我的同工们怀疑他是坏人,来害我的。她们坐在房外,谨慎地注意他。最后,我藉着圣经的帮助,对他说:「先生,按照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圣经《希伯来书》9:27)他不理我,还是哭。圣灵帮助我继续解释救恩给他听,告诉他永生对于信徒的意义。天色已晚了,黄小姐进来说:「先生,你要不要到客厅去休息一下?」那时他没有哭得那么大声了,但还是在啜泣。他站起来,眼睛盯住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您,您给我救恩的钥匙,我会在天上与您再见。再会!」到今天,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看见他,只有上帝知道!

  他一走,一个朋友进来说:「怎么办?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一队美国年轻人来了。他们连中国玛丽到主那里去都不知道。」我回答:「我们一定要让他们进来。」我记得干妈一向的态度:不论主带什么样的人来到我们生活中,都要「安静候用」。「我只跟他们打个招呼就是」,我想。这些可贵的年轻人,安静地走进我的房间。我的眼睛累得不得了,简直看不清他们是什么样子。我跟他们说:「在耶和华眼中看圣民之死,极为宝贵。」(圣经《诗篇》116:15)然后我差不多用十分钟跟他们分享救恩的奇妙,后来朋友问我:「你邀请他们信主的时候,你看见有六个人举手接受基督吗?」

  主耶稣多么忍耐,多么有怜悯。祂赦免我,「使我的灵魂苏醒。」(圣经《诗篇》23:3)虽然他刚刚引领我经过死荫的幽谷,祂的杖和竿不但安慰我,并且慈爱地鞭策我继续向前,去安慰、服事他人。上帝不许我「关店」,我该照常「办天父的事务」。

   友人的长途电话、电报、慰问信,纷纷而来。都关心我以后的生活问题。干妈不在了,又没有别的亲戚在美国,我怎么办呢?真的,干妈比我的生母还亲。三年前,我们替妹妹露西立墓碑时,决定把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都刻上去。干妈还要在碑石刻下这些字:「耶稣永不离开。」(圣经《希伯来书》13:5)是的,干妈不得不离开我,但耶稣永不离开我。我要求朋友们在祷告中,记念我下列几件事:

  其一,不挂虑下一步的路途。(圣经《箴言》4:12)

  其二,不远看未来,未来全在主的手中。

  其三,不选择自己的道路,因为上帝的道路高过我的。

  其四,不把想象中的重担压在背上。祂看顾我。我知道我的主要我继续往前。

12 远征费城

  那是个寒冷的十一月早晨,天还未亮,我抖着手拨电话给我的朋友丽安女士。她住在马里兰州的银泉镇。电话铃一直响,我一直默默祷告。如果她今天没空,我们要坐救护车到医院去的话,这一程长途旅行,一定会要了我们的老命。

  一声睡意朦胧的「哈罗」,接着是热烈、甘心的同意,匆忙的安排,我们的朋友就上路到我们家来了。她破记录地用两小时三十分钟完成了一百二十五英里的路程,一路开车到我们家来。

  两天以来,我们想象中最糟的事终于发生了。中国玛丽眼睛疼痛得厉害,头也痛。起初,她像往常一样,尽量瞒住我们。后来,实在痛得忍不住了,我们才发现,赶快打电话给医生。几年前,医生就警告过我们,如果中国玛丽眼睛剧痛的话,就是绿内障(青光眼)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而且延迟开刀的话,还可能致命。所以我们这边在四小时内,诸事都预备妥当,动身上路了。

  所谓的「我们」是一个很谨慎的说法。你知道「我们」包括谁吗?除了病人中国玛丽以外,还有同工苏珊娜和一满车我们认为非带不可的「必需品」。丽安开的旅行客货车,是最大型的。却给我们塞得只留下一点点空位,好让她从后窗中得到一丝的能见度。在中国住院真是什么日用品都要随身带,甚至家人还送饭给病人吃,留在医院里照顾她。我们没有在美国住院的经验,所以还是「有备无患」的多带点好。我们的眼科专家,黄路加医生在费城的眼科医院当职。他跟我们很熟,知道我们的情形,所以我坚持跟中国玛丽一道来医院的时候,他也不劝阻我。我和中国玛丽自从回美国以来,二十三年之久,从来没分离过一天。现在我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年老、几乎全盲、又正在痛苦中的她——一个人离开我到医院去!黄医生神迹地(这是他用的字眼)办好了我也同时住院的手续,虽然医院已经挤满了病人。病历表上,黄医生注明我早就应该利用特殊精密的光学仪器,来接受一系列的检查。第二个神迹是,从医院当局得到许可,让苏珊娜跟我们住在同一间病房里,做「助理护士」。我们答应替她付病人住院的同等费用。第三个神迹是真的得到了一间三人住的空房。诚然,我们的主常常做不可能的事。医生曾经叫我们每十五分钟替中国玛丽滴一次眼药水,减轻她眼部的压力和痛苦,就是到医院去的路途中,也要按时滴。至于我,像这么长的旅途,二十年来只有过一次,那就是去费城考美国公民证的时候。我不能坐轮椅,更怕人推,因为一推动我就头晕眼花。想到要再去费城,坐这么久的汽车去,真好像去月球而没有压缩舱一样,想到都要呕吐了。

  我请求丽安:「请你能开多慢就多慢。每十五分钟在路边停一会,让我恢复一下平衡。」她很巧妙地试图解释给我听,「高速公路的规则」,又是什么「最低速度」。我不大懂,我只晓得我可能半路就晕车晕死了。她真的尽她的本份,把速度降低为急速地爬行,又每十五分钟就打信号灯,在那四条线道的公路边停下来,让我喘一口气,让苏珊娜替中国玛丽滴眼药水。我们大家都随着旅程的进展。紧张得满头大汗。我们不住地祷告,有时出声,有时无声,祈求主带领我们平安度过这一关。当丽安开到公路的最后一个三叉口,要转入通往费城的公路上时,她把车停在「只准紧急时停车」的牌子下。苏珊娜又点了一次眼药水,我呢,抓紧前面椅背,免得天地在我身边游走。那时,庞重的货车,疯狂的汽车,紧靠在我们车窗边,飞驰而过。我们车子两边的窗子,还是用纸板挡着的。因为几天前下过一场小雪,我们两个老人都受不了那白灿灿的反光。丽安没时间看地图,或者问清楚路线,我们清早五点钟就把她从床上叫起来了,她也即刻就离开了家里,她已经把这件事交托给主,相信到了时候,上帝必预备。

  在她再次换档开车以前,尖锐的警笛声突然响起,两辆警车即刻「嗤」的一声停在我们旁边。一个彪形警察,穿着笔挺的制服,戴了太阳镜,大踏步地走近丽安的车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停在紧急地带,知道不知道?」「警官,」丽安回答,「我们是紧急事呀!我在尽量赶快送这两位老人家到医院去。」

  他一看我们情形,即刻明白而同意了。丽安又告诉他,自己不熟去医院的路,他马上叫一辆警车去执行别的公务,他自己对丽安说:「跟着我就行了,只要紧跟在我后面,红灯、车速都不用管。」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见警车上的红灯,又闪又转地活动。总有半小时之久,警官领我们冲过红灯和拥塞的车阵。那时正是大家上班的时候,我们在车辆中窜进挤出。我相信我当时已经昏眩过去,以为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我天上的父亲在天门口迎接我。

  终于,我们以急刹车方式停了下来,精确地停在医院的挂号部门口。警察替我们找到黄医生以后,以手揭帽表示回答我们的致谢,就离去了。这位警察做了上帝派给我们的天使!因为上帝曾应许:「因祂要为你吩咐他的使者,在你行的一切道路上,保护你……免得你的脚碰在石头上。」(圣经《诗篇》91:11-12)这次对我们来说是:免得我们在费城的市区迷宫里走错路。

  电梯离大门只有几码远,丽安还是叫了两架轮椅,实习医生帮忙扶我们出来,入电梯。丽安留在车上看行李,而且车子只能暂以临时停车的方式停在大门口。同时,她请电梯生再开下来拿我们的「必需品」。这个电梯生是位年岁大的人,他管我们叫「三位祖母」。他送我们上去后,真的再开下来,以为只有三个那种出门过夜的小旅行包好拿,谁知丽安大包小包的,一包包拖出车来,有器械、有行头,还有「古古怪怪的东西,像古时乡下包扎东西那样扎成一捆捆的」。他真以为自己的眼睛老花了。「你在跟我开玩笑!」他惊骇地说。除了数不清的大小箱盒以外,还有垫手臂的、扶住走路的架子、茶壶、泡茶的草药、热水瓶、吃的东西、枕头、毯子等。「没有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带这些家伙到医院里来的。楼上他们一定不准,等下我又要一样样搬下来。好心的太太,算了吧。」他请求着。

  丽安解释给他听,每一包,每一件,都是那三位「祖母」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同时给他一笔可观的小费抚痛,才解决了问题。等丽安上来时,看见电梯生还在摇头啧舌,把我们的东西都放在走廊上。这时,走廊上挤满了护士、实习医生、工友,大家都听说有某种「侵袭」来临了。后来传呀传的,又传到全院,说是一位中国皇后和她的侍从搬进一间私人病房里了。

  可是我们的病房里,没有一件事可以让我的「王权」统治。房间很大,在电梯边的角头。里面已铺好了两张普通的病床。还有一张低矮的小行军床靠在墙边,是为「助理护士」预备的。我被推进去的时候,中国玛丽已经被他们抬上病床了。我要护士把我推到行军床边去:「这张才是我要睡的床。」我正式宣告。「但是那是照顾你的人睡的,」年轻的护士跟我争辩,「那不是病床,我不能放你在那儿睡。」「我一定要睡在那儿,」我说,「我从来不敢睡高床。我有不平衡的毛病,睡高床会头晕会掉下床来!」「床边有围杆呀!」她紧张地请求。「我不要围杆,我要睡在矮床上!」「对不起!女士!我不能让你这样做。」「啊!但是你一定要让我!」我坚持。「我去问主任!」她软弱地说。说完就把我的轮椅停放在床边,跑开了。不一会儿,一位体态丰腴神气十足的女士来了。她穿着白衣,手拿一块夹板,夹了许多纸张。从她的双层眼镜后面,她迅速地查阅那些纸张。然后她转过头来大声审问苏珊娜:「到底谁是病人?」「这两位。」苏珊娜指着中国玛丽和我说,「我是陪她们的,我跟来帮忙。」「病人只能睡在普通的医院床上,任何人违反此条例,会引致保险的注销,那时我们大家都有得麻烦了!」她像打雷似的大吼。那时黄医生已经在场了,眼看着我们上演的戏剧一步步进入高潮。他很温柔却很坚决地解释给我听,我一定得睡在医院用的病床上。我终于答应了,心中祈求主保守我在那座白山上,正像他以前保守我经过许多山谷一样,护士长看见我不再闹事了,高兴地吻我,谢谢我合作。

  我们俩几乎立刻就开始接受检查。我们被推下楼,从这间房推到那间房,一架架的机器凶狠狠地瞪着我们。对于我们两人,这些检验真是试炼与苦刑。中国玛丽已经又虚弱又疼痛,我又累又晕,而且日常的生活程序都大大搞乱了,我们非常难受。那天晚上我们接受更详细的检查,检查了整天。到晚上十一点,外科主任才把我的轮椅推到一边,跟我说:「我很抱歉地告诉你,李曼小姐眼睛从前断过一条血管,留下了疤,所以我们根本就不能替她开刀。」「如果开了,她会怎样呢?」我惊惶地问。「她可能会大量出血,死在手术台上。」医生很严肃地回答。「不开刀怎样呢?」我探索地再问,「她会极其痛苦至死。」医生不太情愿地回答。

  太空人飞往月球的途中,一直要跟德州休斯顿的总部保持联系,取得指示和修正,我也照样将我的心,藉着祷告,时常保持与我的总部主耶稣联络。我求祂现在给我清楚的指示,祂真的给了。我接着对医生说:「好的,如果她两条路都是面对死亡的话,我宁愿她从手术台上到主那儿去,不愿她这样慢慢痛苦至死。」「很好,」外科主任说,「等我跟另外三位医生商量一下。」那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她和三位美国医生举行了一次密谈。似乎过了极长的一段时间,他们才再叫我,好像叫到法庭去似的。「你愿意签字,负她在手术台上出血死亡的责任吗?」

  我的主清楚地引领我回答:「是的,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签。」我俩被推回房中时,差不多凌晨一点了。那晚还有好几位护士来,替中国玛丽准备开刀的事。我真是感觉到慈悲的主耶稣,一直与我们同在。第三天清早,丽安从她住宿的地方回来了。我们立刻一起祷告,求我们的主亲自做「至大医生」。不久,几个男护士进来,将中国玛丽从床上移到床边的推床上,要推她到手术室去。他们做得那么轻柔,那么快捷,又那么纯熟,那么安静,真使我惊奇不已。在我长年的疾病中,我曾在中国进过七个不同的医院,还进过日本大阪的圣巴伯医院,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轻柔的手法。丽安跟着推床出去,但她只能跟到最后一道门的十尺之外。那扇门内躺着许多病人,等待着开刀的时间来到。

  我的心再次与天上的总部联络,「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是的,一切都在我主的控制之中。

  中国玛丽开刀开了四个小时,手术结束后,黄医生连手术外衣都来不及脱,就冲进了我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赞美主!手术成功了!」在「至大医生」的看顾下,这些技术高明的医生完成了缝补的工作。中国玛丽还是要很小心,像这样的危急事件还是可能发生,但是我们感谢主,这次在祂的各方安排之下,我们能及时赶到医院,接受手术。我的检查也给医生们更清楚的诊断,使他们知道怎样保存我仅有的视力。

  我们曾经谢绝访客,因为我们需要完全休息。可是,各方好友打来问候的电话,仍络绎不绝。有一位亲爱的老朋友,居然想尽办法,通过了医院的禁关,来到我们床边。他就是密勒博士,虽然他担任宣教士四十年以后,正式退休了,可是他为主做的工作一点也没停止。《暗室之后》的伊朗文译本,就是他负责预备的。听说他每次在医院里坐电梯的时候都跟身边的人做见证,发福音单张给他们。真是「做了一次宣教士,永远都是宣教士」!

  我们在医院住了十天。要出院的时候,我送给外科医生和护士长每人一本《暗室之后》。消息就这样传开了,到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有三十五位住院医师和护士来要书。还有许多人要我在书上签名留念,我都来不及数有多少位了。

  回到李曼村的路上,没有那么多事故,可是有更多的喜乐。主让我们在祂的课室中,学习到了另一课程,名为「信靠我,甚至远征费城」!

11 好戏在后头

  礼拜天早上,苏珊娜去聚会的时候,一位中国朋友在家陪我们。忽然后门一阵急速的铃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我们的朋友进来说:「一个又高又凶的美国人在门口,说要进来看你。他是从缅因州老远来的。我不敢让他进来。」

  我说:「我们只要信靠主,让他进来吧。」他大步踏进我的房间大声嚷着说:「我看过你的书,所以来见你。我要杀掉我的太太、六个孩子和我自己!」我心想,恐怕他也要连我们都一起杀掉吧。我是个缠绵病床的老人,根本无法自卫,我把保卫的责任完全交在主手中,同时心里向主呼求智慧,使我知道怎样去应付这个人。我轻声回答:「我就是跟你讲三天,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我们一个人拿一本圣经来读吧!求主亲自对你说话。」我们花了三四个小时,一直读圣经。上帝引领我昏昏沉沉的头,指给他看一处处的经文,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形,也知道谋害和自杀不是出路,唯有信基督才是正路。

  终于我意识到突破的时机到了,因为他指着我问:「你为什么一直微笑?你又老又病,躺在床上这么久,为什么还这样快乐?」

  「是主耶稣住在我心里,他给我喜乐的。」我告诉他,「当我打开心门来接受基督的时候,花草树木好像都变得更美丽,整个世界都改变了。你觉得人生是黑暗和残酷的,因为你没有主耶稣在你心中。」他那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微笑。他站起来郑重地说:「蔡小姐,我要耶稣进入我心中,我会遵守祂的教训,我答应你不自杀,也不伤害我的家人。我会信赖上帝,上礼拜堂。     」

  我们祷告以后,他含着眼泪握住我的手说:「我可以吻你一下吗?」那时我差不多八十岁了,而且在那处境之下,不由得你拒绝,我只好把它当成「圣吻」接受了。当他离开我这小「舞台」走出大门后,我只能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称颂主。祂不但保存了我们的生命,可以服事他更久一点,而且赐给我恩典,能指引又一个走向黑暗的灵魂,转入祂的光中。

  又一次,宾州孟西的监牢门打开了,有两辆汽车驶出。车里满载着女囚和警卫,她们要历时四小时的车程来看我。警卫之一告诉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囚犯得到准许去一间私人住宅访问。我向她们讲完以后,女囚都围着我说再见,并且说她们要耶稣永远住在她们之中。我跟女囚们讲话的时候,有五个中国人站在房间后面听,他们是非洲坦桑尼亚长大的华侨。因为基督使者协会的总干事周主培牧师曾访问过非洲,引起他们的兴趣来乐园镇看我。女囚们一起出去,他们就来到我床边说:「我们五个人都要接受耶稣做我们救主。」以后不久,他们就受洗了,而且一直都很忠诚地在教会里事奉。

  1958年复活节的前三天,美国圣经公会从纽约打长途电话来,说收到香港的电报:「中文注音版圣经急需汇款美金六千元。注音版圣经终于要出版了!」

  我真希望你们在场,看我们签支票的情形。我要中国玛丽签,她又要我签。我们有生以来都没签过这么大数目的支票,所以好害怕。我们至少祷告了十二次以上,求上帝赐福给每一位帮助过这本圣经出版事宜的人,然后我们两人一同签名。

  有一年,一场大风雪,我们门前林肯公路上,许多汽车都陷在雪中,动弹不得。我们打开门,邀请这些暴露于风雪中的旅客进来过夜,不久,房子里就住满了。因为风雪的关系,电也停了,我们没灯光,没暖气,没自来水。旅客中还有一位老年的祖母,一个患肺炎的婴孩,整夜在我的室外啼哭。

  苏珊娜搜集了家中所有的食物,煮了大锅饭给这些被雪困住的旅客吃。幸好,一些货车司机正要在我们大客厅的地板上打地铺的时候,电话来了,说附近的一间中学开门收纳客人,请货车司机们都到那儿去。这场大风雪足足延续了整个礼拜。

  旅客中有一个摇滚歌手,很年轻,跳来跳去地娱乐大家。最后,他到我房里来了,请求我:「我唱首摇滚乐的歌给你听,好吗?」我的房间真要成为他的舞台。「好的。」我回答他,「可是,我要跟你交换条件。你可以唱摇滚乐,但你要答应我,唱完以后出去要读我的书。」

  「完全同意!」他大声叫嚷。他真的摇滚起来,摇了半个钟头以上,只有我一个听众。然后他出去,坐下来开始读《暗室之后》。第二天早上,他态度完全改变了。「我要接受耶稣。」他说。后来,他还从匹兹堡回来,看过我一次,完全是个真诚的基督徒的样子了。

  「蔡小姐呀!您还记得我母亲——春山吗?」有一位访客热切地这样开头说,「她就是那七个被开除的学生中的一个。她到你家里去查经,被教务主任李小姐开除的。你书中写着说,她怎样跟其他七十多个学生都信了主。你看,现在我们两夫妻和两个女儿也都爱主。你知道吗?李小姐改变主意,热心事奉主以后,被关在监牢里,关了十八年,就死在监里。她作见证说:她宁愿死,也不能改变她对主的信仰。多勇敢的一位十字架精兵!我们都要学她的榜样!」

  我多么高兴!当我回忆这些事的时候,颂赞从我心中涌出。早年我在困难处境中所下的决定,影响到今天这位主内弟兄和他的家人。他带给我的这些消息,使我充满了感恩。

  中国玛丽在她离世见主的前一年,患上严重的肺炎。有一天她几乎不省人事,我正在照顾她的时候,一个女人来要求见她。这个女人进来,讲给我听下面的事情,是我从来不知道的。「我丈夫是个酒鬼,中国玛丽暗暗地资助我们,她也帮助我丈夫进戒酒所去戒酒。感谢主!他真的戒除了,现在是很热诚的基督徒,这里有六十块钱,请用在中国玛丽身上。我欠她太多,我不知道怎样感谢她。我这一生都会纪念她,我们会尽力活得像她!」

  不久,一位先生突然出现在我们后门口,他非常热切地要见中国玛丽,我们只好请求他体恤她软弱,仅仅停留五分钟。他进来握住她的手,一时激动得喉头都哽住了。后来他含着眼泪,轻柔地对她说,她曾经大大帮助了他的灵性。他也告诉她,他欠了她许多钱,现在他的儿女都跟随主,实在是因为她所给予的真正基督的爱。他离开的时候,送给她一百块钱。他立志要靠着主的权能,学中国玛丽的榜样去帮助别人。现在他和他长子都做了牧师。

  有一位住在别州的牧师,好几次问我:「有一对夫妇要来见你,什么时候合适?」可是这一次,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都来了。

  跟这对夫妇谈话真不容易,因为这位丈夫博学多闻,口若悬河。他好像一部百科全书似的,什么都懂。碰到这样的情形,我便安静地听他讲话,只默默祷告,直等到他讲完为止。最后他终于安静下来了。然后,他又突然问我:「相信耶稣的人,暗暗在心里信,不就够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公开给人知道呢?」

  我祷告以后,简单地回答:「这跟结婚一样,你结婚的时候,为什么要举行婚礼和请客,弄成公开的场面呢?难道这些会增进你们两人的爱情?在婚礼中,你是正式向亲戚朋友宣布,你跟你太太结合成为一体。」我继续说,「悔改重生实在是发生在个人心里的事。请你读马太福音十章三十二到三十三节。」他很清楚地读了出来:「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认他;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受洗,加入教会,就是在人前承认基督,给人知道你与基督连合,你是站在祂那一边的。」我说。

  后来,那位牧师回来接这对夫妻的时候,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位丈夫站起来问牧师:「你们教会什么时候受洗?」「十月份。」牧师回答。「请把我们俩夫妻的名字都登记下来。」那位丈夫说,「我们要公开承认耶稣基督做我们的救主,做我们的主宰。」

  事后有人告诉我,这位丈夫是真的重生了。没有人能阻挡他向别人传福音,讲述耶稣基督的救恩。

  有一个团体从新泽西州来,要我给他们讲道。我讲完以后,大部分的人都出去到另一个房间去买书了。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男人坐在后排,一直都安静地听我讲的每一句话。当领队来跟我谈些教会事务时,这个男人忽然走到我床边,说:「从前谁教你佛经的?」我立即回答:「杨仁山先生。」他深深地对我一鞠躬,使我莫名其妙。「杨先生教出来的弟子居然会变成基督徒,真难叫人相信!」他直摇头。

  那是真的,杨仁山博学多闻,曾任过驻法大使。他笃信佛教,对佛经素有研究,家里房子又大,他就在家里设佛堂,讲佛经。还在家里开了一间印刷店,专门印佛教的书刊。后花园里又造了一间庙堂,供虔诚的佛教徒住宿。我和朋友们在那儿住过许多次。记得我们三个女孩子,特别虔诚,日夜都诵经求告。每个星期天下午,就在杨大使的厅堂里学佛经。洗脑真洗得彻底。

  这位先生现在承认了:「我今天实在是来做侦探的。我离基督教的道理很远。我来是要逮你的错,好公开证明你所讲的,事实上你自己都不懂。但是我逮不到。我来的时候,离耶稣很远很远,现在也许只有一寸的距离了。」

  我回答说:「不论你现在离得多远,一寸也好,一里也好,如果你不入门,还是门外汉。」接着我进一步向他证道。后来,我的同工黄惠慈小姐带他到另一个房间去谈道,后来他公开表示接受了主耶稣。

10 电影机开动

  多年来,我把将我的生平改编成「电影」这个意念,放在上帝的坛前,看是否讨上帝喜悦。不久以后,就有一位基督徒作家楼铠博士,将我的生平写成剧本。楼博士的剧本经过一番缩编,改成了电影剧本,在拍摄过程中遇到许多困难,最后总算完成了。全片长约一小时,我本人并没有亲自上银幕。片子开始是用国语演出的,加英文字幕,后来也用英文配音。作为一个业余团体的第一次尝试,中国信徒(中信)算是为主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了。真的,这部片子演出后所收到属灵的果效,真像主耶稣用水变酒的神迹一样。因为祂躬身使用「那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圣经《哥林多前书》1:27)不是人,是主自己得到荣耀。在中信的书面报告里,这样写着:「我们的第一部福音影片《暗室之后》,在亚洲收到极大的效果。在最初几个月中,放映了 72次,观众达 11,092 人。有 606人决志信主,778 位基督徒献身事奉主。观众中有许多是从来没进过礼拜堂的,还有许多离开教会很久的,藉着电影,他们与教会发生了关联,受到激励。戏剧和电影真正是接触非基督徒的有效工具。」

  中信同期刊物里,张天存说到他对该片的印象:

  看过影片《暗室之后》以后,我们清楚知道有三样靠不住的东西:名誉、地位、财富。我们也看见蔡苏娟信主后,受到三种严重的试炼:家人的逼迫、爱情的放弃、健康的丧失。她失去了伴侣,却得到了一位永远同在的朋友。她失去了健康。但在主看来,她是丰满的基督徒。

  加拿大温哥华的王文铨,描写当地放映影片的情形:

  真是一个壮观动人的场面:大礼堂里挤满了人。附近的几条街都停满了车,而人潮还继续涌来!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电影《暗室之后》来了!中国信徒布道会当晚要献映第一部中文彩色的福音片。大部分的中国基督徒都来了。许多还带来未信主的朋友。也有些加拿大的友人在场,他们是被全城贴满的广告吸引来的。全场立时座无虚席。在救世军地下咖啡室演的那场,最使我们惊奇,观众是一群嬉皮士,影片一放映,乌烟瘴气的地方马上变成严肃安静的聚会场所。

  在许多地方都使用影片《暗室之后》来吸引人归向他。在三藩市,中国报纸登了该片演出的广告。中国城的一位大商人看见了,赶去那里,他却找不到站的位置,这还是那天第五场的放映。事后赵先生写信说:「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名字,也没看过你的书,可是我看电影的时候,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终于我站了起来,接受主。我四周一看,有一百多人站起来,表示接受我们的救主耶稣基督。」后来,赵先生向朋友借了一本《暗室之后》读给他的家人听,家人也接受了主。他不知怎样打听到了我的地址,他说,他不知道到哪儿去买我的书,所以只好自己动手抄。

  新加坡一间灵修院的院长吴女士写信给我说:「我记得大概是1918年,您在厦门对面的鼓浪屿那美丽的小岛上讲道。我去听了,有许多人因您的见证信了主。1968 年我去美国的时候,想去拜访您,好回来报告给新加坡的友人听,但可惜未能如愿。赞美主!您的影片来到此地了,在许多场所放映,观众都大得帮助。后来,影片又来到我们灵修院放映,全校师生都极受感动。我们不知道怎样向您表示谢意,只能寄上一点点爱心的奉献。我们会继续为您祷告,求天父使用您。」

  一位中国大学生采访我,为准备影片在美国东岸各大学放映之事。他问我:「对于您的生平搬上银幕这件事,请问您感想如何?」「我感到不配,那是主的荣耀。」我回答他,「我祈求主帮助我,日后的生活不致羞辱他的名,也不使朋友们失望。」

  我跟他分享一个谦卑的小事。多年来,主都教导我一项圣经的原则,就是向自己死。当一个人将自己钉在十字架上,而将主耶稣放在宝座上的时候,他的生活就奇妙极了!死了是没有感觉的,他不在乎人家说什么,因为他死了。我多么渴望我可以在平凡事上高举耶稣,可以引导每一位进到我暗室中来的人,遇见主自己!

  多年前,在牯岭那美丽的避暑山上,我们住宅的园子里有一口泉井。因为离厨房太远,我们就买了一些空心的长竹管子,一根根连接起来,把水引进厨房。一天有几位朋友预备来吃午饭,厨子忽然跑进来说,水管一滴泉水都流不出来了。我赶快跑上山坡,跑到泉水的地方去看看什么原因。只见清澈的泉水,仍从地底涌出来,竹管子也一根根连得好好的,躺在青草地上。后来我把竹管子一根根拆开来,居然发现一只又肥又大的癞蛤蟆,横梗在一根竹管里。把管道塞得紧紧满满的,因此水一滴也流不通。我看见这个倨傲自大的癞蛤蟆,心灵立刻仆倒在主脚前,呼喊说:「我的磬石,我的救赎主啊,检查我,看我里面还有什么隐藏的罪恶没有,看我的心管里有没有自大的癞蛤蟆,塞住了祢灵的涌流。」事后,我写了一首诗纪念这件事。这首诗录在下面,可用《万福源头》的调子唱:

  求主使我时时虚心,不求尊贵不求名,
  求主用我空心器皿,传扬基督宝贝名。
  不许自己遮主荣耀,闲事闲话遮主道,
  求我脱离一切骄傲,惟有主配得荣耀。

  史祈生师母是著名的作家,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日夜咀嚼《暗室之后》,然后编了一部舞台剧。该剧于1964 年首次在菲律宾马尼拉演出,后来在东南亚各地也有陆续演出,下面是马尼拉来的简短报告:

  在那间有冷气设备的大礼堂中,五百多位观众盛装艳服,济济一堂,等候观赏本地教会历史中最盛大的一次戏剧演出,或者也可以说是本地华侨戏剧界最大规模的一次。晚八时正,准备开幕。气氛极佳,男女演员经过四个月的排练和祷告,表情自然感人。灯光是本国最好的……超乎这一切之上的是圣灵的自由运行,使这两小时三十分钟的演出大获成功。愿颂赞与荣耀归于那创始成终的主。您的祷告和世界各国人民的祷告一样,都没有落空。

  您知道东南亚电力最强的远东广播电台吗?他们把您的传记改成每周十五分钟的叙述节目,他们1月1号开始广播,大概要三、四个月才播得完。请为这个广播节目代祷,使许多听众因而得到祝福。

  此后,救世广播协会将《暗室之后》改写成广播,全部节目分八十六次,每次十五分钟,以戏剧方式播出。

09 圣灵的出口

  在美国和加拿大,有成百上千的中国留学生,我们常常关心他们,为他们祷告,传福音给他们。「可是,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能跟现代的青年沟通呢?」有人这样问我,「你不觉得有所谓代沟的存在吗?」我很高兴地说,一点没有!生理上的年龄并不能造成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中国留学生到这个国家来,在全国各地的大学寻求世界上的知识。有许多基督徒父母,不放心他们的儿女来美国留学。他们听到、读到许多大学校园里发生的事件,例如暴动、吸毒、凶杀、生活放纵等使他们害怕。可是上帝的灵用一种很特殊的方法,继续荫庇这些基督徒留学生;为了完成上帝自己的旨意,「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圣经《腓立比书》2:15)保守他们。近一二十年来,有好几个机构特别对中国留学生的属灵工作有负担,上帝也大大地使用他们,给他们广大的工场和丰满的果实。他们对中国留学生的异象,是传福音并且造就他们的灵性,使他们不但在此地能站立得稳,而且回本乡的时候,也能为基督作见证。

  这些机构事奉的圈子越来越扩大。他们在大学校园里组织中文查经,并出版专为知识分子阅读的属灵刊物,创设中国人推动的宣教事工,组织基督徒退修会和夏令会等。他们牧养北美中国留学生的工作,实在讨上帝喜悦,而我们居然也有份,这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我们从前在中国的工作,也有很多是针对学生的。因为我们自己就是做学生的时候悔改得救的,所以我知道学生的问题。我被邀请到一个个学校去,对大群大群的学生讲道。我和安汝慈教士同工的时候,她负责造就信徒,我对外传福音。还记得在广州的真光学校,一些基督徒学生劝校中的工友来听道。为了让工友有机会听福音,她们在聚会的时候代替工友做工。几天以后,差不多每个工友都接受了主,这些女学生多么快乐!

  在基督教传到中国的早期,你如果能说服一个妇女接受一本圣经,算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了。但后来,许多妇女情愿省下新年添置衣服的钱来买圣经,我们常常鼓励她们买圣经,很少叫她们接受免费分发的圣经。因为我们发现她们付了钱买的圣经,才会好好宝贵珍惜。虽然查经班里的许多女孩子,要用分期付款的方法购买。这些妇女真是宝贵,回家的时候,外面还用手帕小心再包一层,免得在路上弄脏了。

  现在,学生到我的床边来跟我接触时,我完全倚靠主耶稣基督和祂的道——圣经。在学术水平上,我不可能跟他们接近,我完全外行。而且基督徒的生活不是建造在知识上,乃是建造在与圣灵的交通上。圣经乃是我们人生的基础。

  「可是,你懂圣经上的每一句话吗?你全部明白吗?」有人问我。当然我不明白。圣经有六十六卷,我不能说全部懂得。但是我能说,圣灵懂得我,知道我,帮助我懂得关于圣经的事。我可以举一件事例:

  我父母有二十三个儿女,十一个儿子。有人送给父亲一个伦敦铸造的保险箱,漂亮得很。保险箱的锁是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组合的,母亲只要把钥匙放进字母U底下的小洞里,箱子就「唱歌」了,歌声一停。保险箱就自动打开。

  依照中国的风俗,所有的孩子们在过新年、端午节、中秋节、父母亲的生日等这样的时候都要穿新衣服。女孩子还要戴上珠花、戒指、手镯等首饰。母亲等我们孩子都睡了,才去开保险箱。第二天早上,她把首饰分给我们说,「你戴这个」或者「你戴那个」,等晚上用完了,我们把首饰交还母亲,她又等我们睡了,才把首饰放回保险箱。我从来没问过母亲,为什么她不让我们女孩子看看保险箱里藏的东西。

  过了许多年以后,我的兄弟姐妹都结婚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陪着母亲。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下午,只有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忽然把保险箱的钥匙放在我手中。「苏娟,你收好吧!」妈说。我不懂她的意思。她继续说:「你的兄弟姐妹都结婚了,只剩下你陪我。去把保险箱打开吧!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你的。」那一刻,我的感觉是不会有人了解的,我的手发抖地接受那把钥匙。

  当时,圣灵启示我一个深奥的真理,使我得益不少。圣经诚然比这个保险箱重要的多,圣经里的珠宝非常贵重。申命记二十九章二十九节告诉我们:有的事我们明白,有的事我们不明白。这件事情教训我,当我们读上帝话语的时候,我们决不应该怀疑天父的爱。有的事情,我们必须等待到一个时期,才能明白。好像这个装首饰的保险箱一样,到了母亲认为可以给我的时候,才将钥匙交给我。我们决不应该对圣经发生怀疑,对圣经的教训产生问号。上帝的时间到了,祂会把他要我们知道的特殊真理,从圣经中启示给我们。我们可能念一节圣经,念了十多次,还是只认得字而不能领会真正的意义。有一天,这节圣经的解释或者应用,突然使我领悟了,那多快乐!那个时候,这节圣经就成为活泼的道,存在我们心中。

  圣经里面有很多珠宝,我们必须信靠天父,才能获得。我相信圣经中的每一句都是圣灵默示的,虽然我不完全读得懂,我特别对学生分享这一点。慕迪、司布真懂得很多圣经,因为他们相信圣经,上帝就将更多的启示给他们。照样,我们若做信靠祂的儿女,上帝也会把圣经的真理多多启示给我们。

  有一年,圣诞节的第二天,早上邮差来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包裹,是一位我仅见过两面的朋友寄来的。那时,我们家有几位来过圣诞节的中国朋友,正预备要离开,我就把包裹放下,跟他们道别。晚上,朋友们都走了,我靠在枕上休息,让我的思想再次飞回中国,想到那儿的亲人和朋友,不知道今生还能否会面。当我的思想正在海阔天空地飞驰时,眼光却落在那个被冷落了的包裹上。我赶快打开来,里面是一盒信纸,散发着清香,还印了玫瑰花的图案。每张信纸都有一节经文,盒子里又有几个航空信封,还有一版邮票呢!这位朋友对我真好!想得真周到!我喜欢这种信纸的香气和精巧的设计。在收好这盒信纸以前,我觉得有一种诱惑力,要数数看有多少张纸,可以写多少封信。这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从来懒得去管的事。可是这次我莫明其妙地做了,居然在纸张里发现好几张崭新的一元钞票。真使我大大惊喜,我立刻想到上帝的书。在上帝的书中,每一页、每一行都隐有宝藏。可是,多可惜!我常常忽略了这本书。有多少宝藏我没有挖掘出来!

  有时学生们结队来看我。基督使者协会主办的夏令营,每年六月举行,有十八年之久,参加该营会的学生都来看我。他们挤在我的暗室里,有时我觉得只看见一片人海,我能跟这些青年学生分享什么呢?他们研究的是太空物理、数学、工程、哲学、医学,而我大学都没念完!可是,我又非常惊奇,当我跟他们分享圣灵启示给我的部分真理时,学生们常常依依不舍地含着眼泪,大受感动。我到现在还收到许多学生的来信,说读了《暗室之后》所受的感动。

  上帝似乎使用我这个卑微的教育背景和经历,来让青年学生有兴趣听我说话。愿荣耀全归上帝!有时得了博士头衔的人也跪在我床边祷告,或者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听我谈道!在上帝的眼光中,我们都是祂的儿子,在祂的学校中学习。有时我们以为学成可以毕业了,但有时我们又会发现自己需要回到幼稚园去,从基本课程学起。

  在我的苦难学校中,我从主那里学到许多功课。其中一个反复学习的功课是:当我精疲力竭到极点时,我可以安息主里面,依赖祂使用我。每隔几个礼拜,我就要吃一次药,治疗我骨髓里发作的疟疾。这种药很毒,吃了以后,我根本不可能跟客人谈话,因为我不能集中思想,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有一天,我刚刚服过这种药,头都抬不起来的时候,中国玛丽突然走进我房间说,有一辆公共汽车的学生,从某个夏令营会来,到了门口要看我。我昏头昏脑的喃喃地说,根本不可能嘛!她很清楚我的情形,可是她说,假使他们不能进来跟我打个招呼,会很失望的。我只好勉强同意了,心想,不知道到底眼睁不睁得开呢?当时我记起布道家葛培理说过,到处人家都认得他,想跟他谈话,所以他总是尽力给人机会。我的心灵固然愿意,但是肉体却软弱,我甚至体力不支呀,怎能给人机会呢?

  中国玛丽和我的同工黄惠慈小姐,把学生们带进我的房间,就到厨房去预备茶点去了。我现在还是不知道当时说了些什么,因为我那时脑子都不清楚。只恍惚记得说了一些关于「交托」和「安息」的话。

  学生群中,有一位显赫的中国教授章力生博士,他在哲学、神学方面都是著名的作家,又在一间神学院担任宣道工作的特别讲座。主拯救他以前,他曾经在政府任过要职。那天他离开的时候,热切地握住我的手说:「今天不是你讲话,是圣灵在讲。」不久,我听见客厅里有大哭的声音,真吓了一跳。从马尼拉来的蔡建中太太,那天早上正在楼上休息,听到哭声,她想一定是我过世了,急忙冲下楼梯,闯进了我房里。原来是有些学生听见章教授的见证而哭了。章教授虽是神学教授兼作家,那天他却谦卑地承认,他事奉上帝靠的是自己的聪明智慧,现在看见一个病人能够靠圣灵的能力讲话,他觉悟到了自己的缺欠。许多人因他的见证而省察自己正是同样的光景,常常忘记依靠上帝。他们跟他一同哭泣,答应主,从今以后要倚靠圣灵。然后他们一齐祷告,又哭了起来。这件事真正证实了我暗室墙上挂的名言:「非我,惟主!」

  一个主日的清晨,李曼家冬日的安静忽然被电话铃声打破了。电话是一个朋友打来的,她刚接到纽约市给她来的长途电话说:「有两个学生今天晚上从加拿大坐公共汽车来,明天要见你。」她在电话中继续说:「我告诉他们。你最近不舒服,而且没预先约好就来,可能见不到你。但是我没办法说服他们。他们说:我们碰碰运气看——我们非见她不可。」

  我那时特别虚弱,医生警告我不可接见任何人,我觉得真是不能见这两个人。于是说:「告诉他们不要来。」我的朋友说:「我没办法告诉他们了。他们是在车站的电话亭打来的,票都买好了,就要上车了。」

  我叹了一口气,只好听其自然了,这次必定会过度消耗我的精力,但也只好接受了。当时我再次想起中国玛丽的名言:安静候用!上帝替我们当天计划的,不论什么,我们都该用这种态度接受。虽然她疲倦极了,仍遵守她自己的格言:「上帝如果差了某人来,我们该为上帝的缘故接待他。」我心想,这两个年轻人来,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于是我请同工们来,一道为这件事祷告。

  那天晚上八点钟,电话来了:「我们到了,在直达乐园镇的公路上,司机叫我们在这儿下车的。」我们的朋友冒着冬夜的寒冷,去接他们,发现他们很年轻。他们全套徒步旅行的装备,背上背着行囊,脚上穿着皮靴。除了一张中国的笑脸外,十足像个加拿大的伐木人。他们在我们朋友家过夜,坐在火炉前取暖,又吃了一大餐面条。原来他们要省钱,整天都没吃东西。吃完马上切入正题:「我们想见暗室之后,想了六个月。现在是学校假期,我们才能来。我们的钱仅仅够来回车票,而且我们就要赶回去,因为我们回加拿大的签证只有两天就到期了。请告诉我们,暗室之后是什么样子?有她的照片吗?我们真兴奋极了,恐怕今天晚上会一夜都睡不着。」

  我们的朋友拿出照片来,他俩传来传去看得又高兴又紧张。「现在时候到了,我们反而怕见她!」其中一个说。

  「到底你们要见蔡小姐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的朋友问。「我们实在不知道。」他们摇摇头说:「我们只知道该来。一定是上帝带领我们来的。」第二天,他们天刚亮就起身。「今天就是了!」他们一边说,一边匆匆忙忙地吃早餐。

  当他们走进我房间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年轻人,想看我这个老得可以做他们曾祖母的病人呢?他们一自我介绍完,我就跟他们做了一个祷告:求主基督引领我们交谈,使祂的名被高举。然后我问他们为什么远路来看我。他们解释说,因为听见朋友们提我的名字听得太多次了,他们决定亲自来看我一次。

  我与他们分享腓立比书三章八节:「我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我告诉他们:「我的名字并不宝贵,诗篇一百零三篇十五节说:至于世人,他的年日如草一样。我们中国人见面第一句就是『请问贵姓』,事实我们的姓名并不宝贵。根据启示录二章十七节,将来在天上有新名赐给我们呢!即使名人显要也会靠不住的,但是主耶稣绝不会叫我们失望,因此认识耶稣基督才是最宝贵的事。他是唯一能满足我们的心的,他能帮助你,解决你一切的问题和困难。」

  我又告诉他们一个故事:一次有个富人请客,大家请在座的一位名演员朗诵诗篇二十三篇。诵完,大家热烈鼓掌,赞美他戏剧化的天才。后来主人又请一位老牧师念诗篇二十三篇。这位牧师站起来,慢慢地尊敬地从心底一字一句地读了这章圣经。大家鸦雀无声,读完也无掌声。只见那位演员含着眼泪走到牧师面前说:「我只认得诗篇二十三篇的字句,但你认识这位牧者。」

  我告诉这两个青年,他们这么远来看我,我真感到荣幸,可是对他们来说,认识耶稣才是最好的事。

  「你们的访问,情形如何?」当他们将行囊再次背上肩头,当夜搭火车回加拿大时,人家这样问。他们感情冲动得一下子回答不出来,最后年纪大些的那个坦白地承认:「我离开她的时候哭了,上帝藉着她对我们说了话。」另外一个加上:「她对我们说话,好像跟我们一样年轻——像我们的姐姐、朋友;可是她指教劝告我们,又像母亲,像受尊敬的祖母。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日子,我们的生命得到了改变!」

08 事奉增长

  十二月的一个下午,三位中国青年乘火车到西岸去。他们被窗外的景象迷住了,兰开斯脱郡的冬日景色,随着夕阳的余晖留在后面。不久火车就从整洁、长列的现代工厂中驶过。然后,有好几里的路程,铁轨与一条热闹的公路平行而驰,中间隔着整齐的村屋,半隐在枫树的秃枝后面。接着,火车又在安静的田野间隆隆响过,起伏的田地点缀着一组组白得发亮的农舍,时而有礼拜堂的尖顶矗立在天际。

  「地球的这一角多美丽快乐!兰开斯脱!我们为你感到光荣,我们永远祝福你!」他们中的一位喃喃自语。

  「昨天我们跟七姑、祖姑告别。两星期以前,我们在她家中受洗。今天我们在回家的路途上。这几个礼拜的变动可真大!」另一位说,「我们再也不跟以前一样了。」

  「昨天离别的时候,真是铁石心肠也会溶化。」第三位说,「我现在还感觉到神的爱充满我心中。」

  「好极了!」他们三人都同意。于是每人拿铅笔和纸来,开始写他们自称的「打油诗」。在中国朋友分别的时候,如「参商不见」,彼此就可以诗相赠为纪念。下面就是他们寄来的三首诗:

   黄弟兄写道:

  你这美丽繁荣的地方:教堂、农庄、工厂,这是你的勋章,
  就是过路旅客也要留下深刻印象,何况,我们常来常往;
  这里有好客的孟尝。这里有全美第一的人情温暖,
  虽然我们来自遥远的异邦,却似重回自己的家乡。
  这里有通往天堂的桥梁,啊!天堂,天堂已在望,并非方梁高墙。
  对于生活在这片乐土上的朋友,我们为你们虔诚祈祷:
  「愿主赐福你们,永保身心健旺。」我们今日虽暂小别,
  来日还要欢聚一堂,兰开斯脱!我们永远为你颂赞,为你颂赞。

  曹弟兄写道:

  你是令人向往的地方,这里有和蔼可亲的美国家庭,
  曾招待过多少来自中国的青年,虽然,那仅是短短的几天,
  在我们的生命上却永志不忘。
  我们一群迷失的羔羊,走进了主的羊圈,
  有主的使者向我们,引导我们离开黑暗,
  而令我们获得重生,让快乐与欢欣与这里的老人共享。
  啊!祖姑与七姑,你们是那么慈祥,
  祈主赐福给你们,并祝你们长寿平安,
  因为那是主的权柄,一直归到永远,永远。
  兰开斯脱!我们为你骄傲,为你宣扬。

  郎弟兄写道:

  兰开斯脱!你是我们人间的天堂,
  你持有了主耶稣的钥匙,启开了我闭塞的心房,
  让我们共享天国的地方,直到永远!永远!永不相忘。
  这虽然是暂时的分别,我们却充满儿女心肠,
  愿主的引领,把我们的心系一堂。
  啊!兰开斯脱!你是我重生的地方,
  使我重见光芒,我纪念你,纪念你,在我心中永驻。
  啊!我要效法你,把主的钥匙,带到四方,
  启开那千千万,仍旧闭塞的心房。

  彼得军官走进我房间的时候,他心里已经背了好多次要说的话了。他站得笔直而骄傲地宣告:「我是从国外来的。我听毕军官说,您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我拜访您,可是我不是信教的。我不信基督教,您决不能叫我做基督徒!」

  这么一套开场白,我还能用什么预备好了的话去打动他的心呢!我只有默默地祷告,然后问他:「你是直接从国外来的吗?」「是的。」「你们早餐吃什么?」他回答:「吃饭。」「午餐呢?」「吃饭。」「晚餐呢?」他不耐烦地回答:「您是中国人,当然知道我们三顿都吃饭喽!」我再问:「你一天三顿都吃饭,吃不厌吗?」「当然吃不厌!吃饭都厌了,那就要生病了!」我的机会来了。我说:「我是基督徒。假使我不讲耶稣——那生命之粮,我就要生病了!」他笑起来,冰冷的场面就这样融化了。我知道圣灵现在可以继续工作了,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我们来听听彼得军官以后录下的见证:

  我不但不信耶稣,而且根本想也没想过死后要不要上天堂的问题。我只希望今生做个尽责的公民,替祖国做一番事业。我运用上帝赐的体格、智慧、力气,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听祂的命令事奉祂。我活得盲目无知,像一只迷途羔羊,不识分辨西东,无力自选道路。

  我第三次到美国,才遇见了祖姑和七姑这两位慈祥爱上帝的老人家。她们一直跟我谈救恩,谈耶稣的爱,都是我从来没听过的事情。她们的话,给我很大的启示,使我黑暗的心转向光明。那时,我才第一次知道我是个罪人,才明白我总是自己想办法,从来没有求问过上帝的引领。难怪我常常走错路,找不到快乐。这两位老人家真是上帝的「猎犬」,把我带回祂的羊圈。我在李曼小姐家接受了基督,而且受洗。从那个时候起,我心里充满了喜乐。现在我的座右铭是:「仰望耶稣,高举耶稣,至死忠心。」

  到阿伯顿受训的青年中,还有两位军官,一位是回教徒,一位是无神论者。他俩听到我们的事情,也常常来我们家,不过是想跟自己的同胞有来往罢了。渐渐地,主开始感动他们的心,对属灵的事情,他们比较愿意接受了。我们许多个周末举行的查经班,他们也要求来参加。

  葛培理在纽约开布道会的时候,我请胡先生夫妇帮助安排他们去听。他们听了回来,冲进我的房间问:「七姑!请解释给我们听葛培理说的『相信、悔改、得重生』是什么意思?」我真是欣喜万分,能指引他们到基督面前。

  我们对青年的工作开始的时候,中国玛丽曾经给友人写过这样的一段话:「想想看!就在这里,我们的老家,就在我父亲一百多年前出生的地方,也就是小时候他听见人家祷告,求上帝开中国福音的门,和八十多年前他到中国去终身传道,跟亲人道别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在中国大陆之门再度关闭的今日,主用祂无比的慈爱和恩惠,引领中国的许多青年们来听福音!」这些奇妙的机会,真使我们不停地赞美神!

  许多美国友人,奇怪我们为什么这样注重洗礼,人决志接受基督以后,为什么新信徒都看重受洗的礼仪?我们并不是相信受洗才能得救。我们相信洗礼是外面的记号,表示那灵里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他们已经从死亡进入了永生的事实。可是,对有东方背景的人而言,外面的记号是非常重要的表示,他们要藉着受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决志。新信徒要公开宣布他所做的永远决定——清楚承认跟随基督。对他们来说,洗礼差不多像婚礼那么重要——「我放弃所有其他的人,单单贴近祂。」这就是决志信主的人,马上想到要受洗的原因。他们要表示他们的信仰,他们心中决定:绝不回头,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献给救主基督。悔罪的洗礼是圣经的教训。

  我们一直认为这些青年回到祖国以后的栽培工作,非常重要。我常常勉励他们:「你们是在美国接受基督的,也许你们以为回到家乡,没有人知道你们的行为。你们可能在家里脾气很坏,对家人很不好,你们要祷告,求主耶稣帮助你们做真正的基督徒。家里是最难为主作见证的地方。」

  赞美主!我们听到,这些信了主的青年中有十三位不久就全家归主。上帝使用一位可敬爱的牧师带领他们。这位牧师九十二岁了,还亲笔写信告诉我们:「我虽然年事已高,还是传福音。我与那些在李曼家认识主的青年,保持很密切的联络。你们结的果子是荣耀永存的。」

  对进一步的栽培工作,我们订了许多教会的杂志送给他们,介绍当地的基督徒跟他们做朋友,甚至替几位未婚的青年找基督徒对象。现在每年到春节,我们都收到一大叠美丽的卡片,挂满了我的房间。

  许多中国货轮航行于台湾、费城波地摩间。创办中国海员工作的扬六先生,是主的忠仆,他常常带海员来看我。虞美村牧师则常驻在波地摩,辛勤地牧养海员的家属。许多年来,我们都很荣幸地有机会对他们作见证。许多海员在我们家受洗,也有许多在船上,在别的地方接受洗礼。

  这些基督徒海员想尽方法,引领别的海员和他们的家人归主。他们在船上,每个礼拜都为未信主的人举行聚会。他们为海员选了许多属灵书籍,又用铜盒子做奉献箱,不单为海员工作奉献,也为宣教士奉献。

  有一位史船长在我的暗室接受了主以后,他领了他船上的轮机长、很多海员,还有他自己的太太来信主,并且都接受了洗礼。

  曾有一个礼拜,有三位货轮的船长跟我联系,有的用电话,有的亲自探访。一位郑船长的话大大鼓励了我:「七年前我来过你们家,还跟李曼小姐一道在客厅里照了一张相。主藉着你们二位对我说话,我的心大受感动而信了主。现在我为主的工作,献上一点点金钱,在属灵的事上,我实在欠你们很多。等我的船再回到美国,我会来看你们。」

  这件事帮助我明白,当我们听主的命令撒种时,我们应该信靠圣灵会叫它生长。我们也许看不见效果,但不该灰心。假使我们真的看见了效果,那也许是因为别人在许多年前撒的种,上帝给我们收割的机会而已。

07 镁光灯下

  农历新年的大除夕晚上,一位青年打电话告诉我说,有一班从各地来美国受特别训练的青年,想第二天来看我们,向我们拜年。「明天?」我急喘喘地问,「多少位?」「大约四十人。」我用手盖住电话筒,跟中国玛丽轻声地讨论一下,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既然主动要来跟我们一起过年,那就是出于主的旨意。我们不能拒绝这份光荣,请他们来吧!」我接下去在电话中说:「我们高兴极了,早点来吧!」这些青年的心情,正如同美国大兵驻扎在外国过圣诞节一样凄凉。他们离开了所爱的人、所熟悉的环境,「每逢佳节倍思亲」。现在知道有四位老人,住在兰开斯脱郡不远的地方,了解农历新年对中国人的意义,他们是多么快乐呀!

  我确信他们一定没想到,这么多人来过年,对我们是一项惊人的事。我们要在十二个小时内,准备四十位青年吃的两顿新年筵席,他们决没想到,这不是简单的事啊!在中国,粗重的工作都是熟练的佣人担任的,家中的女主人只要发令,监督就行。可是在美国这里,我们是四个老残废,平日最基本的需要都要依赖别人帮忙。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上,传统的思想是每个女人都以自己做家事为光荣。这里没有人愿意当佣人,各种新式的电气用具,取代了佣人的位置。然而,我们早已停止向上帝发问:为什么不让这些人谅解我们的老弱呢?我们只觉得这是无比的光荣,是特殊难得的机会,付上任何代价都值得。「喂!让他们吃热狗、冰淇淋就够了。」一位朋友这样提议,想把工作简化,中国玛丽没回答,却消失在她那办公室兼卧室的小房间里。她关紧房门,开始列食物清单。等她拿起电话来吵醒店主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七点钟了,她竟敢要店主当晚把清单上的所有食品送来。第二天是个礼拜天呀!当晚不送怎么行?然后她又打电话去火鸡场,订好了几只巨形的火鸡,打电话去牛奶公司订冰淇淋。她决定要弄一顿正正式式的新年大餐,各色配料一应俱全。已经深夜了,我还是打了几个电话,请朋友帮忙招待。有一位朋友不相信地说:「你在开玩笑吧!这哪里可能?根本不成话嘛!」是的,是不成话,可是,是为主做的。我又打电话给一位新泽西州的中国基督徒朋友,她很高兴地回答说:「我们刚从中国街回来,买了好多食品。我现在就开始烧菜,反正今晚是大除夕,要守岁的,我可以通宵烧菜,明天一早就送来。」

  朋友们都忠心合作,但现在除了大餐以外,我们还得安排一个中文礼拜。因为大多数的青年听不惯英文,我们必须找一位会讲国语的主领聚会。第二步是打电话请邻居们来帮忙准备大餐,到时还要招待,当然,事后又有一大堆的碗盆要洗。幸好李曼家代代相传下来一碗橱一碗橱的美丽瓷器,尽可够用。领居们不但自己答应来,还赶紧预备一大盆一大盆点心来。第三,我们又请了一些热心爱主的朋友,远至费城的都请,让他们在宴会中跟青年们作个人谈道。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不可少的工作,包一辆公共汽车接送青年,借折椅来为聚会用。

  晚上,过了半夜我们才诸事弄妥,熄灯就寝。我们已经打电话打得好像电线都烧断了,把那么多人从床上吵起来,又回答了一大箩数不清的「什么」、「为什么」、「怎么」。那晚,餐具都摆好了,有的食物也已经开始煮了。第二天,我们并非请五千人,但却真的请了一百人,而且不止一餐,是两餐!当大型客车驶进院子时,司机看见院子里已经停满了私家汽车。他把车门打开,青年们鱼贯而出,一式笔挺的绿褐色军服,胸前佩带着光荣的勋章。每一种食品都象征新年的一个愿望,如长寿、健康、发达、多子多孙、全家福。他们军帽在手,鞠躬微笑,走进了我们的寒舍。他们虽然彼此严守军制的礼仪,对外却不摆官架子。我们觉得他们正像一群回家度假的大孩子,他们也像老朋友似的跟我们打招呼。有的是湖南人,有的是北京人,有的是上海等地的人。

  餐桌上摆设的是典型的美国式火鸡大餐,这么短的时间我们实在没办法变出一桌中国筵席来。但还是有很多中国菜,更有典型的农历新年吃的各式各样糕饼果点、吉祥物等。中国玛丽用基督徒的观点来解释这些传统的象征,并且劝他们做「天父的好孩子、乖孩子」。出自这么一位年高德望的母亲型人物口中,这些训示使青年们听了都乐意接受。事后,那位军官当着一大群朋友的面说:「我晓得怎样命令一万军士服从我,现在我要学习怎样听从天父的命令。」

  那天,我们这幢大房子真是挤得水泄不通。客人与帮忙的朋友们,几乎摩肩接踵地转动。青年们看见基督徒表现出这样的爱心和款待,都深受感动。他们看见女士们忙来忙去地服侍他们,完全是为了基督的缘故,也非常感激。基督实在活生生地表现了出来!等他们坐下来吃的时候,个人布道工作就开始了。每一个基督徒都拿了食盘坐在一位青年身边,跟他们做朋友,分享自己的信仰。我们的一位朋友,送给他们每人一本《暗室之后》,基甸会送给他们每人一本新约圣经。

  那天聚完会,除了一个青年以外,他们全体都举手表示愿意信耶稣,当时,我不太看重这种公开的表示,心想他们不过是客气,用这种方法来答谢我们的友情罢了。而且他们之中,只有几位是从前听过基督教真理的。可是事后,他们的长官(本身也是基督徒)交给我一张张的名单,是那些诚心要接受基督之人的自愿签名。他们之中,有许多位以后我们都没有再见过。但有好几位从乡下写信来告诉我,他们现在去做礼拜了。有的带全家去,有的已经正式加入教会。我知道在那次宴会中,圣灵与我们同在,是他自己在那儿对许多人说话。

  「你怎么知道,那些在你暗室中说要接受主的人,真正得救了呢?」朋友们有时这样问。这不是归我判断的事情,我只管忠心向人传讲基督。让我举一个实例:

  1919 年,当我开始在中国凭信心事奉主的时候,我为一家报纸和许多杂志写稿。我请了一位能干的陈小姐做秘书,可是这位小姐就是不肯信主,无论我怎么劝她都没有用。有一次我到北戴河去领会,没想到她偷偷地跑到上海去登报征婚。果然有一个男人来应征,不久他们就结婚了。她把所有的财物都交给了他。度蜜月的时候,他带她到一个名胜地——江苏省镇江的金山去。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他抱着她的腰说:「看这江水多美!」他们走近江边俯视,他突然用力把她推下江去。幸好她没死,事后她告诉我当时的情形。她不会游泳,当她在水里快要淹死的时候,过去一生的事情似乎都呈现在眼前。她记起我向她传的福音,基督怎样愿意拯救罪人。她就在那时作了垂死的决定,要接受主耶稣基督。虽然她同时在尖叫:「报仇!报仇!」当她第三次浮出水面,快到死亡门口时,一条渔船上的人忽然发现了她,赶快把她救了起来。她差不多要断气了,话根本说不出,只做手势说要写字。她终于写了那家旅馆的名字和地址,还写说她那新婚三天的丈夫意图谋杀她。警察赶到旅馆的时候,那新郎正在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要搬出旅馆,当场就捕获了。后来陈小姐去法庭作证,因为基督的新生命在她里面,她就一反以前要报仇的态度,只要回财物算数。她在庭上供证说,因为上帝赦免了她的罪,所以她也赦免这个流氓。这个经验成为她生命的转折点。从那时起,她完全为主而活。

  我们怎么知道,一个人口里承认基督就真的得救了呢?我们又怎么知道,一个人听了我们的见证以后,终有一天来到主前呢?假设我那位秘书当日淹死了,当然她是会得救的,可是我就直到今天都不会知道,她在临终的时候,像十字架上的强盗那样接受了主。因此,我们必须在圣灵里忠心将上帝的道撒出去,把结果交在祂手中。

  我们招待客人到第十五六年的时候,来宾众多,费用甚贵。有一天晚上,我为这件事思想祷告。我记起一位基督徒,是一间大商业机构的主管。他只看过我一次,我决定写封信给他,问他愿不愿意在这件工作的经济上有份。当我修改信稿时,忽然觉得上帝在拦阻我。「1919年起,你就凭信心事奉我,」主提醒我说,「现在你要向人乞讨吗?这是我的工作,我会照料。」虽然困惑,但我顺服他,把信撕掉了。可是帐单堆积起来的时候,我又受不了试探,想写信给他。这样来来去去的,我写了又撕了五封信。「女儿,静坐!」主这样向我保证。

  几个月之后,我很惊喜地收到一封信,就是这位先生寄来的。信上说:「从几份不同的刊物上,与一些帮助你招待的中国青年的朋友口中,我现在看出你这份事业的价值,我决定分担一点经济上的责任。」

  我回信谢谢他,并且告诉他,我五次写信五次撕的事,谢谢主亲自感动他的心。他回信说,这证明上帝悦纳了他的决定,来帮助我们的工作。他又说,假使我寄出了这些信,他就不能出面帮助这件工作。他要求我答应一个条件:除了李曼小姐以外,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关于他奉献金钱的事。如果我说出来了,他就不能继续奉献。我们的工作一天天展开,这位先生又跟我们建议,最好向政府正式注册,使别的奉献者可以因此享受扣税的利益。我们不想弄得这么复杂,因为最少牵涉到一位秘书、一位财政,还有许多办公室的工作,跟政府来往的正式公文等。「我可以负责你们会计师和秘书的费用。」他献议。可是我们表示:「我们事实上没有工作。上帝只是随祂美意,有时将机会赐给我们。」这位仁慈的朋友以后被主召回天家的时候,仅仅比中国玛丽早四个月。

06 笨驴

  一位张姓青年到马里兰州的阿伯顿来,学习近代战术。到了那儿的军校,他才发现自己的英文程度不够,上课听不懂。一位美国青年太太愿意替他补习,并且采用《暗室之后》做课本。不久他就明白,这本书是一个中国人写的,然后他又发现我住的地方并不远,可以开车到达。于是他请求那位太太:「你可以带我去见这位女士吗?」

  事后他在一本中文杂志上登载他访问我们的情形:

  蔡小姐已经在病床上躺了许多年了,我进到一间暗室去见她。我坐在她床边的幼稚园小椅子上,我经历到急涌出来的平安、喜乐和希望。就在那个时候,我真正重生得救了。从那时起,我受蔡小姐的鼓励,过真基督徒的生活,并不是因蔡小姐本身的能力,而是圣灵藉着她的口对我的内心说话。

  上帝真奇妙!祂藉着这次与中国青年第一次的接触,扩大了我们作见证的范围,直达到大海的彼岸。

  小张回到基地后,把这次的访问很兴奋地报告给其他中国青年听。一个礼拜后,希尔小姐开车带了五位中国青年来。希尔小姐是当地军校的秘书,她热心爱主,读过我的书,也想来见我。我们意识到这些接触的重要性。他们信主了,可以影响他们的家人及部属,那些部属又影响他们的亲戚朋友。这么一来,可能成为一支「福音军」,那该多奇妙!每一位信主的青年,都能为万军之耶和华传美好的佳音,在祂永世的旅程里,拯救世人免去罪恶与死亡。而我们住在美国的穷乡僻壤,居然有机会在中国人之间工作,继续我们的宣教事业!

  真没想到,《暗室之后》引起了这么大的效果!这些青年与后期受训的青年,常常来看我们,而且带了朋友来。忠心的希尔小姐,还有别人,常开车送他们来。我们要他们把我们的家,当成他们海外之家,把我们当成他们在美国的亲戚。

  于是,中国玛丽变为他们的「祖姑」,我是「七姑」。我们每次都向他们讲道,跟他们一同祷告,引导他们读圣经。我们从来不勉强他们参加任何教会。但每个决定信主受洗的人,要写一篇见证,说明信主的原因。然后我们请他们录音,录他们的经历和祷告。这样,后来的人可以听见他们的见证,而得到帮助与祝福。

  这样过了许多年,差不多每个假期和每个周末,都有三五成群的青年来我们家,他们的军事训练通常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们多次来看望我们,说:「家乡是美丽的,我们也想看看美国美丽的地方,可是我们宁愿来见你们,听圣经教训。」因此,他们周末一有机会就来。在阿伯顿军校十五年间,有七十二位中国青年受洗,由九位不同的牧师主礼。

  给我们最大的满足是,知道他们之间有些人回家后,真的在亲友中传福音。这些中国青年为上帝的名做了美好的见证。上帝的福音工作在中国土地上继续前进!

  上帝给我们机会,特别器重这些青年人。我们祈求上帝,使他们能从我们身上确实感到那看不见的上面的能力,那超乎我们自己的支持力,使他们在我们身上找到那优异于人类情感的爱,从瓦器中透射出来。而且由此引致他们信仰天上的父亲,那比现实的物质更真实存在的天父。他们到美国来,是要学习使用人类发明的科学技术。可是军校没有教他们怎样生活,怎样迎接死亡。他们最需要的不是战争的技术,而是生活上的信仰,值得舍命的信仰,总而言之,他们所需要的是认识上帝的爱。

  这些离乡背井的青年,是一群极其寂寞的大孩子,妻子儿女不在身边,又只有仅可度日的饷银。因此圣经上的信息对他们非常需要:有天父爱护看顾他们,有慈悲的主为他们而死,有圣灵永远住在他们心中,有天上的家乡在等待他们,在各种试炼中有极大极宝贵的应许安慰他们——这些信息足可溶化他们的怨恨,消除他们的烦恼,赐给他们满心的喜乐。信仰也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产生新的兄弟之情,替他们开辟了更好的人生道路,给予他们一个值得舍命的目标。

  这些青年们,到底为什么愿意跟我们四个有病的老人做朋友呢?他们用「温暖」这个常用的名词来总括一切的原因。虽然他们知道我们是为主的缘故招待他们,然而他们也知道,我们确实爱他们,了解他们。他们跟我们真像一家人一样,就是这么简单。他们的知识水平远超过我们,但是他们坐在我床边,很热切地听我讲主耶稣。我讲的简单比喻,他们听了印象最深。我常设身处地地教他们,怎样做一个「十字架的勇士」。

  这种工作虽然要花费很大的精神,却是甜美的。我真高兴我是个老人!假如我年轻的话,有许多事就不方便去做了。因为我年老,他们把我看成姑姑,用中国人一向尊老敬贤的风尚来对待我。可是他们很快就超速地进步了!他们问了许多问题,有的简直使我不知道怎样答复。后来他们又说,要来跟我一道查经,更加叫我着急。我当圣经教员?机会是有了,可是我觉得不够资格「应付」他们。晚上我流着泪对主说:「我根本就不是圣经教员,而且我这么多年都不能用眼睛了,怎么能教他们呢?我只是一头笨驴!」主的回答非常清楚:「我用过驴子向巴兰说话,也能用你!」

  赞美主!祂的话何等真实!上帝真的使用了我这头笨驴!我同这些青年人一道查考上帝话语的时候,圣灵就显明祂自己的带领,教导我们。许多朋友也用他们的祷告和爱心的服事,支持这项工作。这十五年面向这些青年的工作,是极其辛劳的,我们付出了不少的心血。然而,报偿也是多么大!多么使我们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