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cmchurchorg.files.wordpress.com/2021/11/johnsung-29.mp3
一、由汕赴闽
尚节回到上海,两个女儿都病了,但他却将家庭交托给主,八月二十九日又到汕头,日间在普益社、长老会等处讲道,同时招呼饥渴慕义者晚间到伯特利堂聚会。伯特利堂可容二千八百人,不啻是全汕头信徒大会;尚节对大会作有层次之讲道,凡十二日,听众大蒙恩。共为五、六百个病人按手祷告。有一盲童叫张顺,忽能看见,会众将荣耀归给神。有一生毒疮者,认偷盗的罪,为他按手祷告时,脓立刻流出来而疼痛止矣!
一九三四年九月,尚节再到福州,讲道二十日。在这里,他把在汕头之行有效的新办法再度实施出来,先在各堂号召爱主者,进而在一中心地聚会、以求深造。工作二十日,初在救主堂,继至天安堂,后复聚于救主堂,最后借城内萃贤堂举行全城大会。这次福州成立了一百一十一个布道队,三、四百人献身传道。
尚节本来打算直接去厦门,不拟取道惠安,因为他不喜欢经过兴化,又因该地适有匪患。可是主却不许,定要他从惠安经过,因此得以回兴化晤老父一面。到家时,宋学连老牧师正在病中,咳嗽频仍,只分别了一年多,竟然已经发白齿脱、垂垂老矣!但他仍起身与尚节坐谈。
本来宋老牧师因病不能多吃饭,那晚上却特别喜乐,吃得不少。尚节向他报告各地布道工作的情形,但仍不能使他欢乐。他老人家的心好像仍有隐忧。他对尚节说,自己最挂虑的就是两个幼弟,要求尚节负责爱抚这两个弟弟;若尚节肯听从他的话,承受他命令,那就什么都比不上这个喜乐。第二天早晨,尚节答应父亲,因为父亲的心单要他爱护弟弟,爱弟弟就是爱父亲。于是,宋老牧师送尚节下楼,在客厅吟「人生如过客」一诗,然后为即将远行的爱子祝祷而别。后来尚节不忘执行对父亲的诺言,将两个幼弟接到上海,负责供他们上大学。
旅途劳顿、忧心忡忡,尚节丢失了老父给他的红毡,这使他意识到慈父即将见背,惟老人家的临别赠言,仍萦绕耳际,耿耿于怀。
十月十三日至十一月十三日,一个月之中,尚节在惠安、泉州、漳州、厦门等地领会。惠安聚会的人数有四五百,信徒学生各半。尚节为七八十病人祈祷,组四十四队布道队,立即差他们往四乡实习布道。
在此期间,国共双方在江西的第五次大规模战争(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战争,1933年10月17日-1934年10月14日)结束了,红军被迫撤离江西、开始长征( 1934年10月-1936年10月)。在尚节离开家乡、竭力为神国争战的这四年里(1930年11月-1934年10月),国共之间同时也发生了五次大规模内战(1930年11月-1934年10月),双方死伤惨重,无非是为了按照各自的方式建立地上的国度。
到了泉州,有三个堂会的信徒,及培元中学与培英女中的学生约七八百人,共来听道,可是因当事者未有妥为筹备,会众到会又为被动的,并不渴慕、不带圣经,翻译者又不胜任,学生多存看热闹的心理而来,故无甚果效。所幸其后有人由惠安前来,做了「生力军」,发生了「传热」作用,致后来有人满之患,蒙恩者七八百人,为五六人的灵性代祷。最后亦为病人按手。某位行医的长老心中不信,特地叫人抬些病重病危的人前来,故意与尚节为难。但主却特别施恩显荣,瘫者起、哑者言,这位长老才心悦诚服。此时,有十一位长老都谦卑降服于主前,请尚节一一按手,主恩如甘泉迸涌,惠及千人。
恩泉滚滚,波及漳州。这里四会联合开会,有听众千余人,讲道六日,为六百四十人代祷,组成七十四队布道队。尚节的大哥、大弟都在漳州教书。将离开漳州时,大弟后悔未让尚节为其妻祷告,看完《我的见证》后表示,愿在文字上同工。有二百人左右跟随尚节到车站,许多人流泪相送,只恨听道时间太短。
由于泉州有许多病人蒙主医治,就请亲友都来厦门听道。厦门教会的卢铸英牧师起初以为八百人座位的礼拜堂已够应付,不料外来的听众已达到二三千,泉州就来了千人左右,挤得礼堂水泄不通,使讲道的和翻译的几乎动弹不得。不得已,只好临时支搭帐棚,还是拥挤不堪,只得用凭票入场的方法,不准十二岁以下的小童入场。后来连大帐棚也容不下了,早上五点已有许多人占位子,七点钟已挤满。天气很热,许多人站立几小时,尚节索性早上六点和晚上借鼓浪屿英华书院的操场作露天聚会,可容七千人,英华书院学生任招待员,午间则仍在厦门的大帐棚内。鼓浪屿和厦门相隔一水,来往听道的人太多,平时的轮渡不够用了,就有许多人想雇木船渡海。可是这时,许多船户也都去参加听道,大部分舢舨都在罢工状态中,人们只好望洋兴叹。奋兴会筹委会见此情形,就租了一艘大汽船,专载听众往返鼓厦之间。内陆交通方面,福泉厦长途汽车公司老板听道蒙恩,车费半价优待听众。这样到会的人就越来越多。
十一月九日那天是灵医大会,教堂里挤满了人。由于有人登报说尚节妖言惑众,广行邪术,有人就抬了八十多位奇病怪症来进行试探。知情者都劝尚节不可造次,但尚节却不愿退怯,一面更加警醒坚信地抓住主的应许,一方面请许多弟兄姊妹同心恳切地为此事代祷。那天有用轿抬病人的,也有用床抬病人来的。尚节先讲灵医要道,帮助病人认罪,一共为一千七百一十个病人祷告。有一人又跛又盲了四十一年,忽然能见、也能行了。有一人卧床十几年,被轿夫抬来,现在能走回家了,轿夫到处作见证。一个驼背女人忽然能直起来。有一巨富之子得了博士学位,因丧未婚妻而发疯,这次也蒙主医治。有一人抽烟三十多年,每一次戒烟即流泪,经代祷,大烟鬼就离开了。
厦门一行,有四五千人重生得救,为两千两百五十人祈祷,组布道队三百,赞美歌声洋溢岛市,为空前未有之盛!病人来求尚节按手祷告者,须持有牧师签名的颜色卡片,分信徒、慕道友和初道者三色,治愈者千余人,分别到各处为主作证。一九八五年,七十八岁的张玉环姊妹在新加坡《基督徒布道团金禧纪念刊》作见证说:「我年轻时患鼻渊,鼻孔烂了十二年之久。看了好多位医生,花了很多钱,都医不好!一九三四年宋博士到厦门讲道,为我祷告,我的病就全然好了,感谢赞美主!我不敢忘记神的大恩,就加入布道团,尽所能地为主工作。」
原定六天的会期不够了,延至十二天,渴慕者自备椅子,兀坐等待,甚至下雨也不躲避。许多人为求饱餐灵粮,忽视食宿。有些死硬派,过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听不信,现在都得救了。厦门有一间赌馆,因为风气一变、赌客稀少,只得关门大吉!认罪赔罪、承认基督、庆贺新生等事,时时有之、处处有之,复兴的景象,真有如火如荼的壮观。十二天转瞬即满,警察当局因为听众太多了,交通成了问题,下令不准续开,这才停止。离开厦门之前,尚节又为四百名病人祷告。有一妇人跛足多年,脚不能踏地。尚节叫她靠信心走,她立刻靠信心走,一路上作见证,许多人围观。尚节离去时,送行者约有二千。他去后的工作由各教会继续,各礼拜堂每次领会都坐满了人。闽南教会复兴了,传道的门敞开了。厦门的工作,是神在尚节自由传道阶段赐下的重大得胜!
上图: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宋尚节在厦门鼓浪屿英华书院大操场举行露天聚会。
二、江浙一带
从厦门乘船赴上海、转南京。因海雾弥漫,船期延误,南京之会未能如期举行,只好忍耐等候。在船上,尚节梦见父亲对他说:「我要离你先到主那里去了。你还有七年的工夫在世上事主。你要努工作,忠心到底!」到了南京,听说本来也是各教会联合聘请,后因意见丛生,改由贵格会主持,但各堂爱主者仍然前来。厦鼓的情绪那么热烈,而今却相形见绌,尚节不禁予以痛责。结果仍然救了五六百人。
南京会毕,经杭州时,邱金陵牧师陪同尚节一起去南沙乡。这里地方虽小,仍有长老会、小群等派别。尚节患了严重的伤风感冒,第一次聚会只有八十多人,他深知神要用南沙来使自己学习谦卑的功课 。当地信徒多不识字,但最有信心。圣灵一工作,聚会人数便增加到五百人,认罪很彻底。两妇人十几年不说话,和好如初。蒙恩者起初对建立布道团有顾虑,尚节告诉他们,随时随地都能为主作见证及发光,后来建立了四十一个布道团。
嘉兴只有信徒七八十名;学生虽有五六百,却不肯前来,以致上下午二场均不满百人。聚会九天,组了四十八队。这里的学生们求看神迹,,尚节就不安排灵医大会。但是,当他在为听者的灵性代祷时,神却自己彰显了荣耀。四十七岁的乞丐林保康,十个手指不会弯曲,在他认罪祷告时,主医治了他,从此不必再行乞了。一个瘸腿四个月的兵代祷后,不到半天能行走了。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八日到达嘉兴那一天晚上,尚节胃痛,在散会后与女体育教员林韵笙、护士李玉英及顾校长步行返回住所。林韵笙问道:「宋老牧师近况如何?」尚节忽然领悟到,自己的胃痛是父亲逝世的预兆,就把手里拿着的电筒向天空照射,信口答道:「在天上!」林姊妹当时很不满他的「戏言」,不料那却是最正确的答案。宋学连牧师去世的时间,正好是十二月八日晚上八点半。
厦门之后,尚节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尚节自知这是主使他不致骄傲起来,以致遮蔽主的荣形,占据主的地位。年底,尚节从嘉兴回到上海,领布道团团员训练会三天。此段行程,于此完毕。这时,尚节收到美国艾迪博士(Sherwood Eddy)的来信,他承认厦门圣灵工作之奇妙,但认为尚节误会了他,自称也是宣传真正的福音。
三、南下
一九三五年,尚节原定元旦从厦门坐船前往广州领会。会期已定一月九日开始,但这艘船忽然改期、提前启航,不得不改乘另一轮船,会期因而延误了一二天,他到广州以后,才知道前一艘船在中途遇到了海盗,主又一次奇妙地保守了他。
广州之行不是教会邀请的,而是几位以前蒙恩的姊妹所组的委办会,约他去主领十四天的奋兴培灵会。尚节起初认为没有牧师主持,总是不太妥当,所以不敢答应。但主的灵催促他,所以就去了。到了以后,才知道他们早有筹备。第一周在惠爱堂,一日二次开会,颇蒙主赐福。当时艾迪博士曾到广州与香港提及尚节在汕头的工作,说他与尚节站在同一条线上。因此,青年会和协进会很怕尚节揭穿艾迪的不信派论调,雇了四名警察来听,只要尚节一提艾迪名字,就立刻拘留他。但尚节绝口不提具体个人,使他们无从下手。许多牧师来听这次聚会,尚节把假师傅不信主再来的罪状一一指出,成立了九十六个布道队。
第二周,由于协进会的干涉,惠爱堂的牧师不敢续借堂宇,任凭十二位执事怎样要求,都遭拒绝。所以从一月十四日改在播道堂讲道,人数高达一千九百人。七百八十三人请求为他们按手医治,二、三百人在见证会上说自己蒙主医治。
邝磐石医生与他开办的医院全体工作人员蒙了主恩以后,提议另建一可容五千人的聚会所。当时就有人献上金戒指、金链、钢琴,并有现款一万零九百四十元。尚节与委办商谈,捐款当靠圣灵感动,不靠血气冲动,所建会所当简朴。
揭阳有一批基督徒领袖,因在汕头聚会得到复兴,回来组织了一个真理布道队,凭信心工作,请尚节去讲道。因为他们准备工作做得好,所以尚节虽然迟到了一天,也有三四百人聚会,各次聚会中,共有七百余人蒙恩,组成四十五队的布道队,病也有很多蒙主医治的。一个揭阳人说尚节的目光分散,是短命者。尚节在日记中说:「我已经死了,神要我在世,则多作主工,神要我回天家安息,愿主旨意成就。 」
尚节为六、七百病人祷告时,旁观者有一千七百五十人,他当时完全忘记自己,让救主自行医治。有一个两岁半的哑巴孩子,忽然能说「赞美主」,而且声音很大,震动一切人。当一跛者立刻能行时,全体开口祈祷赞美主。揭阳县县长也来见尚节,他过去虔诚信佛,但今有慕道之忱。尚节送他一本《我的见证》及一本《灵程指南》,在吃饭时与他谈道。县长通知公安局,不要干涉蒙恩者布道。
尚节提醒大家为主作见证。有人将哑巴、盲者和蒙主医好者一起带出来布道,他们为主作见证十分有能力,鼓励了全城。但 这里有一人头疼,代祷后已痊愈,后来又吸烟,头疼病复发。还有一人得了羊痫疯,在汕头代祷后病痊愈,但却不作见证,结果旧病又发作。因此尚节体会到:守住所信的道是何等重要啊!
梅县反基督教运动的风潮极大,当地教堂虽然可容六、七百人,但每主日仅百余人。到梅县时,适逢春节,起初到会的人不多,后增至四五百人。为二百八十八人灵性代祷。安流邮政局局长步行二百里赴会,上抗县西人及五、六个传道人步行加上坐车行三百里来赴会。
梅县有一位长老曾锦芳,人都说他是一个热心的伟人,建筑礼拜堂、开办男学校、提倡社交事业,公益善举,真是数不胜数,他的儿孙绕膝,济济一堂,可称福人。不幸这位长老因跌足跛,来堂听道时,请尚节代祷,可是没有医好。尚节因船期耽搁,不能及时前往厦门,决定在汕头候船期间,多做几天培灵奋兴工作再说。信徒闻迅纷纷前来,使人益信凡事只要是出乎主旨,虽遇阻挡,仍然于人有益。曾长老也赶到汕头,又向尚节求医,汕头人都说:「那个长老的跛足若能医好,奋兴会便成功了。」二月九日,尚节为病人祷告时,人把曾长老抬到台前,代祷后,竟晕倒似死人,家人认为他死了,大哭起来!一时人们交头接耳,评长品短;会场空气紧张,秩序混乱。尚节就奉主的名叫他起来,他就又活过来,但身体软弱无力。当他承认了各种的罪,如侵吞公款、贩卖吗啡、奸淫污秽等等以后,脚就越来越有力,后来登台作见证,神的名在梅县大得荣耀。有二百余人决定每周为主作见证,布道团员出发布道,震动了整个梅县,临别祷告时,全体流泪。
二月十五日到厦门时,金井教会已派专车迎接。这时,安海车站的站长和员工都来见尚节,问他何许人也?因为过去他们每天只赚钱七、八十元,现在因为送人去金井赴会,每天能赚七、八百元。赴金井途中,汽车机件发生毛病,抵步时早已万家灯火了。尚节正感叹近来遇事多不如意,但一踏进会场,面对数千忍耐等候的听众,一切疑虑与疲乏都烟消云散了。当晚,堂内三千人,墙外一千多人,三千人愿意接受救恩。
本来金井的信徒并不多,但中华基督教全国总会副会长许声炎牧师驻此主持会务时,竟凭信心盖了一座可容一千六百人的堂宇。许多人认为不必盖如此大的堂,但神指示他:「金井要有奇妙的聚会,听者甚多,礼拜堂还不够呢!」不到一年,神的指示就应验了。次日早上,到会者五千五百人,原有的礼拜堂已经容纳不下,只好露天聚会。在烈日炎炎之下,数千人席地而坐、安静听道,渴慕之心罕见。听众中有来自台湾、南洋的,由永春、德化来的尤多。主的诺言:「我所做的事,信我的人也要做,并且要做比这更大的事」,果真实现了。
在二月二十一日的灵医大会上,无病者留在墙外,有病者一千六百人留在墙内,尚节奉主名赶出五、六十个患鬼者,有二、三十长大麻风者蒙主医治,五个哑巴开口说话。有一跛者到处为主作见证,以致全村归主。一个患肠热病四个月之久、祷告后立刻痊愈,带领全家亲友四、五十人归主。有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祷告后死了。尚节向神祷告说:如果这人死了,今后就不敢在厦门为病人祷告了。但这人的妻子对尚节说:「我丈夫听道后已经得救,自知不能痊愈,我的心很得安慰,千万不可因我丈夫死,而不再为病人祷告。」
尚节没有到金井以前,一些曾在厦门听他讲道的人,已经预先为他宣传了许久。一位叫做蔡太太的老妇人信佛甚笃,但双目全盲已达三年。她很想试一试宋博士的祷告治病,便去赴会听道,听后衷心悦纳。在一个为病人祷告的大会里,她照例乘轿前往;轮到她时,尚节高呼「哈利路亚,赞美主!」蔡太太就看见一道大光,于是双目复明,归荣耀于神。回家后,她居然能看她儿子的圣经了,于是将家里的偶像尽行销毁,使家庭一变而为基督化家庭。后来举家赴菲律宾,在那里为主做美好的见证。
金井有一位麻疯病人,听了尚节讲道后,便归信基督。他妻子也是基督徒,平日力耕所得、不足温饱,又被窃贼光顾,连糊口之资也偷光了。一天晚上,他妻子挣扎着又饥又疲的身体,勉强到会听讲。到会时,她已进入昏睡状态。醒后说梦见了天使,要带她上天。但她说在地上还有麻疯丈夫,所以仍想稍留片刻。天使对她保证,夫妇两人都得到医治。果然,她久病之躯立即康复,丈夫经尚节按祷后,病也立即好了,身上的瘤肿也渐次消失,后来只余斑痕,又活了多年,其妻留世更久。他们在马尼拉的亲友都能证实此事。
二月二十三日,尚节回到厦门,领闽南培灵会二周,目的在于坚固信徒的信心,使他们能站立得住、不被异端假道所困惑。三月二日那天,到会有六千人,台湾与菲律宾都有代表前来。五千人的帐棚都还嫌太小,索性把四围拆开,可以尽量容纳听众。此会的后果未可限量,因有一百五十位青年男女毅然献身事主,后来已进神学院受造就;牧师虚心与会的亦不在少数。
尚节分四批为病人祷告,蒙主医好者甚多。有一个三十多年的哑巴会说话了,但是台湾来的两个哑巴未得到医治,就大发怨言。尚节劝他们不要只追求肉体的医治,当求心灵得到永远的医治,然后为他们再次祷告,后来渐渐就能说话了。有一个长大麻风的人,代祷后面红渐消,第二天则完全好了。有一个哑巴曾经在代祷之后好了,但家人却向偶像谢恩,结果又哑起来。这次被主再次医好后,全家归主,不再事奉偶像了。
这时,有人指控尚节有损治安,使电影公司与赌博场亏本。三月九日,厦门报纸登载,有三人致函公安局,要赶他出境。惠安有十二人谋划毁坏电灯、炸死听众,并且刺杀尚节,但被公安局侦破,手枪与炸弹都被找到。下午,有几位姊妹告诉尚节,厦门公安局长嘱咐他不可冒险去泉州。晚上,泉州党部人员的妻子也传信,有人要在路上杀死尚节。这时,泉州来了两位代表,说那里几千人正等待着听道,尚节就决心靠主前往泉州。到了泉州以后,果然有三千听众在树荫下等候。讲道时,有党部人员在下面速记及观察。两天后,尚节到漳州东坡后教堂向二千人讲道,党部仍派人观察。
从漳州回厦门后,王宗诚牧师告诉尚节,漳州党部已经通函那里的公安局通缉他,但有一个信主的科长故意把通缉令留到会后,才交给局长。厦门党部听说尚节回厦门了,就让教育部命令英华书院不许再借大操场聚会,禁止学生听道,《江声日报》、《华侨日报》都发表攻击尚节的内容。但尚节三月十五日从厦门回上海时,仍有七、八百人拿着布道团旗送尚节。有几位警察跟上了「狄士古」轮,西人船长为了安全,安排尚节住在指定的房间,另派护兵把守,到上海有人来接时,才允许他外出。
四、北上
这时,尚节的妻子面临产期,胎儿一天一夜完全不动。但尚节必须北上领会,只有切切祷告,将家庭交托给主。后来胎儿大动,就在尚节四月四日离开上海的那夜,妻子生下一个女儿。
尚节从上海经天津到北平以后,第一周在长老会,开始只有四百人,对比南方教会的复兴盛况,显得满目凄凉。第二、三周在亚斯理堂领会。会后改组布道团,把冷淡退后的淘汰了,注入一些新血,工作更有活力。那些忠贞守道的,四年来奋勇作战,给尚节以不少的安慰。
四月二十一日下午,尚节到燕京大学向二、三百人述说个人见证,会后立即赶回亚斯理堂。七、八十队布道团的代表登台报告初次布道的乐趣,许多人买了福音传单四出布道,有一百多人肯到乡下为主作工。
北平有一女人,因为去听尚节讲道,被丈夫打得非常厉害。丈夫越打她,她越唱诗,越唱诗,越被打。丈夫一边打、一边骂她:「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打你你还会唱!那么我就打死你,看你还会唱不唱?」但是她还是唱。丈夫脾气越发大起来,说道:「明天不准你去听道。做丈夫的不管你,谁管你呢?要什么东西你拿去,但是不许你信耶稣。」但是她还是唱着:「我要耶稣,我要耶稣,我每日需要耶稣。」后来丈夫没有办法了,良心也发现了,竟然跪下和她一起祷告,最后也悔改了。
四月二十四日,尚节到达大名府。当地人非常穷苦,很多人每月只有一元钱的生活费,有人从未见过一元的银币,传道人每月只有十或十五元工资。但是一个早上,众人为这次聚会的奉献就有四十二元七角,奉献款中大都是铜板,其中有不少是「寡妇的两个小钱」。这里的布道队最为坚韧。
大名府伯特利会的西教士广置田地果园,并畜牧牛羊,打算自立差会,差遣百名西人出外工作。谁知不到一年,竟被他从外国运来的公羊触伤身死,产业归给了上海伯特利教会。这真是「人心多有计谋,惟有耶和华的筹算,才能立定」(箴言一九21)。
四月二十八日,大名府的一位西教士请县长、秘书及一个随员在台上坐着,尚节请这位西教士让这些人在台下坐,但他偏要让他们坐在台上。这些官员不好好听道,还抽烟,吸引听众注视他们,影响大会秩序。那天正好讲圣灵充满,要用火炉作标本,尚节用扇子一煽,火花迸射,这些官员受不了,除了县长能自始至终听下去,其他人各自散开。圣灵大大工作,许多人认出的罪真是淫秽到极点,认得非常彻底。尚节为二、三百病人祷告,有一百六十三人争着起来见证。有个生来瞎眼的七岁小女孩能看见了,二十岁的哑女会说话了,许多跛者能行走了。成立了八、九十个布道队到全城布道,有一千七百八十三人听到福音。
到了卫辉,那里的教会建有三十余座洋房,并设一神学校,本有不少西人居住,但一九二七年反基督教运动发生之后,大斗已回国。费了如此多得人力财力,只有信徒二三十名。尚节感到,凡是靠西人创立的机构,最后大都站立不住,只有圣灵感动中国人所组织起来的教会,才是神所赐福的。
在卫辉,尚节患牙病,医生拔掉以后,肿得更厉害,只好忍痛讲道。五月十一日那天,风沙扑面,尚节为百余病人祷告时,也为自己抹油按手。第二天晚上到达郑州,再次日早上,肿痛已消。
上图:一九三五年,宋尚节妻子余锦华在上海小西门与三个女儿合影。
五、菲律宾
从郑州返回上海以后,尚节办理去菲律宾得护照,在家等候了两个星期。《厦门商报》登载,党部要求政府在尚节赴菲律宾时,不许在厦门上岸。在等待期间,尚节呆在家里、如坐针毡。若不是主允许有「隐藏的宝贝」为尚节存留,他早已往别处去了。
五月二十五日离开上海,到菲律宾马尼拉,这是尚节第一次出国讲道。当地居民忙于生意,并不渴慕真理,华工终日操作,倒还关心灵性。由于聚会得时间安排在早上五点,尚节必须三点多起来点灯查经,晚上八点开会,也只有七、八百人。大部分是吕宋本岛来的,小部分是来自其他各岛的。
六月六日上午在西国礼拜堂讲道,到会才八十多人,尚节灰心到极点。但他想到主耶稣在世三年,只对十二人作栽培工夫,五百人信服,而效果却不可限量。神有时只训练造就一、二个人,却能完成极大的工作。隐藏的宝贝,岂是肉眼所能见到的呢?他就向神流泪恳切地祷告,求神在马尼拉显现祂的作为。
尚节在菲律宾讲道时,毫无顾忌地攻击罪,特别是挂名基督徒的罪。有时他突然在听众特别指出一人,说他有什么样的罪,从来没有说错。在他的蓝布长衫底下,常常有一件破衣,上面写着许许多多的罪名,说到伪君子心里污秽不堪的时候,便把外衣一脱,让那件破旧怪衣显现出来,各种罪恶,如说谎、偷盗、奸淫、自私、仇恨、凶残、不信等等,在听众面前暴露无遗。再说到耶稣宝血能洁净一切罪污的时候,又把怪衣脱下,挂在十字架上,里面现出的是另一件又洁又白的衣服。
那时,挤在群众中听道的,有一位中国驻马尼拉总领事。他在北平、新加坡和菲律宾都以贪杯嗜赌闻名,有一次在北平一下输了五万元,真是赌场豪客。其妻死后,续弦得未婚妻劝他去听宋疯子讲道。果然,他看见尚节写他的罪状,历历如数家珍,所以受了感动、愿意接受耶稣。后来,他从菲律宾调回南京,尚节再到南京时,他也在布道大会听道,第五个晚上重生了。再后来,他更是做了印尼爪哇一间圣经学院的院长,成了一位谦和敦厚的长者,谁也不肯相信,他竟然有过这么荒唐的经历啊!
到了菲律宾的离岛宿务,尚节在一间木厂临时支搭的帐棚聚会。有一位后退冷淡的女基督徒,听了关于尚节的种种传说,决心去看看究竟,也决心不看尚节的眼睛,以免受他迷惑。可是这个讲道人太特别了,手舞足蹈之余,浑身大汗从蓝布长衫滴下。她亲眼看见一位低头曲背的新闻记者周某,一经按手祷告,曲背即刻伸直,挥手大喊:「我伸直了!我伸直了!」,后来组织了一个活跃的布道团体「播种人协会」。于是,这位女信徒也复兴了,积极事奉,做了宿务教会的女执事。
在最后一天的灵医大会上,一个女聋哑者能说话了,几个枯手者能伸直了。有一个妇人颈项肿大,不能系上纽扣,为她按手祷告后,她却不知道自己已获痊愈。忽然有人问她,你为什么不系上纽扣?她这时才发现颈项上的瘤子已经消失了。会后,蒙恩者六百五十七名,有三百余人送尚节上船。
从菲律宾返回上海,尚节立即赴杭州湖山堂主领第一届全国基督徒布道查经会。这是杭州三姊妹发起的,她们祷告多日,借得会所与宿舍,男的正在附近的旅馆,女的住在弘道女校。厦门来了一百五十人,菲律宾来十二人,外埠代表三百人,从一九三五七月十日至八月九日,为期一月。大会第一天,有人发现一位衣衫褴褛的汉子坐在最后一排,正在擦汗低头看圣经。负责招待的姊妹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位大名府来的弟兄,渴慕赴会,但却家贫没有路费,所以一路从河北大名府沿着铁路走向杭州,步行了一个多礼拜,所以蓬头垢面、匆匆赶到湖山堂。招待员叫他沐浴更衣,安排他住宿,供给膳食。查经会结束后,同道们为他预备路费,让他坐火车返回家乡。这位弟兄的信心、耐苦、饥渴慕义之心,给尚节及一切赴会者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在欢迎会上,各地布道团代表报告各地美好的见证。但什么是「隐藏的宝贝」,尚节始终没有明白。
上图:一九三五年,宋尚节在杭州主领第一届全国查经会。
六、隐藏的宝贝
一九二四年元月,当尚节还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神感动当时在上海编纂《中文圣经百科全书》的美南长老会牧师林安德博士(Dr.Henry M.Woods)夫妇,发起了环球复兴祷告运动(World Wide Revival Prayer Movement)。遍布全球五大洲的一万二千名信徒全心全意地向神恳求全球复兴,而在复兴全球之前,更祈求首先复兴中国的教会。神垂听了这些隐藏者在密室的祷告,在此期间以祂的智慧和权能装备了许多器皿,包括倪柝声、王明道、宋尚节等。
虽然伯特利布道团与宋尚节分手了,但林安德师母却在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通讯》上持续报导尚节的行踪和动向。以利亚以为只剩下他一个人,哪知神为自己留下了七千人。尚节以为只剩下他一个人,哪知道神还在全球安排了隐藏的一万二千人为他祷告。中国内地会的总监何斯德(D.E.Hoste)和中国长老议会会长路崇德牧师(Dr. Walter Lowrie)都是环球复兴祷告运动的推动者,所以各地的内地会和长老会同工都不亦余力地为尚节提供支援和代祷。许多隐藏的弟兄姊妹也纷纷从世界各地汇款,支持尚节的事工。
当时,有许多西方宣教士强调社会福音,提倡以人的善行来代替神的救赎。所以尚节多次责骂社会福音派,包括艾迪(Sherwood Eddy)、穆德(John Mott)、贺川丰彦(Tojohito Kagawa)、中华基督教全国协进会会长余日章等人。但尚节可以责备那些离经叛道的社会福音派,却不能抹煞、责骂全体西方宣教士,因为其中有许多清心爱主、传扬纯正福音的宣教士。一九四一年,尚节到北京西山养病时,舒邦铎牧师送宋师母到北京。那时神光照了尚节,让他看见自己不应该完全否定西方宣教士的事工,所以流着泪对舒牧师说:「啊!舒牧师,神一直在管教我,祂对我说,我对于宣教士的批评太苛刻了。」舒邦铎回答说:「哪里的话,宋博士,我们需要接受批评;我认为,你能找出我们的缺点,乃是出于神。」但尚节并没有原谅自己,而是坚持说:「不,你们离开家乡的亲人、并你们的国土,为了在中国传扬福音。你们已经作出伟大的牺牲,可是我在过去却批评你们,我请求你代表所有的宣教士,赦免我。」舒邦铎于是为尚节向神祈求,流泪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