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年轻人的婚姻操心

  王太太特别关心年轻弟兄姊妹的婚姻,到了他们的婚龄,王太太就像母亲关心自己的儿女的婚姻一样,主动为他们物色对象。一般信徒很少主动地去表达自己所喜爱的对象,都在等候神的安排,特别是姊妹们。王太太深知,弟兄姊妹若没有教会长辈的关心,为他们谋划,很容易按自己的喜好去选择。他们因为年轻,没有人生的经验,又没有属灵的鉴察力,很容易在婚姻问题上跌倒,被撒旦掳去,这是很悲惨的事。由于王太太在教会中所处的地位,她的责任使她不能不为这些事操心。经她撮合的婚姻都有美满的结果,帮助解决了年轻弟兄姊妹的人生大事。

  有一次,一位从孤儿院被领出来的姊妹,已经到了结婚年龄,领她出来的人强迫她认识一个不信主的人。王太太知道后,赶紧去打听,可是到达那里的时候,听说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她听了这消息当时十分失望,不觉身体一软,就坐了下来,接着对那从孤儿院出来的姊妹说:「你怎么不找我?」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她关心晚辈的婚姻到什么程度。

王昭和臧尔忠

  王昭姊妹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在婚姻上虽然有一些机会,但最终都因对方不信主而告吹了,所以她母亲托王先生、王太太给女儿找一位爱主的弟兄。后来有一天王太太和另一位长者到王昭家去,对她说,我们给你介绍臧尔忠弟兄。王昭姊妹考虑到最主要的条件,是要一个真正信主的基督徒,所以她同意了。此后她就开始跟臧尔忠弟兄有了交往。经过一段时间,事情就定了下来。双方家长在王昭家商量一个结婚的日期。王昭的父亲爱女儿的心切,了解到臧家人口多,弟弟、妹妹不少。王昭是爸爸的小女儿,她父亲那时好像不太礼貌地向对方提出了条件,说:「我的女儿不能跟婆婆生活在一起,你们家里那么多人,我女儿实在应付不了。」另外一位长者听了有点不高兴,便说:「你们托我给你女儿找对象找伴侣的,现在又忽然提出这些条件。本来他们家人口就多,如果再在外面找房子就更困难了。」话里的意思是很清楚的。那时,王昭姊妹在旁边,作为一个小女儿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大家都在屋里彼此对着面,场面十分尴尬。王太太既了解为父爱恤小女儿的心情,也体谅做母亲的难处。便说:「哦,我们没想到这些。那好吧,回去再跟老太太商量商量。」后来过了不久,王太太就回复他们说:「我跟老太太商量了,如果你们能找到房子,你们可以暂且自己生活,但老太太也说了:『我老了,要跟长子尔忠的。』她就是这样回答我的,你们自己考虑吧。」后来,王昭姊妹还是跟尔忠弟兄结婚了。王太太在这件事上,照顾到双方家长的难处,能体恤双方老人对儿女的心情,所以完满地促成了这一段婚姻。

姬桂棠和张友明

  1950年,张友明弟兄从湖南长沙来到北京。他哥哥和他的嫂子、侄子也先后到达。他们弟兄俩都在北京历史博物馆工作,在基督徒会堂聚会。

  在张友明弟兄哥哥一家人未到之先,王太太得知他们要来的消息,便在弟兄姊妹中打听,为他们寻找住处,经多方了解,最后王太太告诉张友明弟兄,在王克尘先生的弟兄的院内有两间西屋,经过交谈定妥之后,张友明弟兄和哥哥一家便在这里住下了。

  友明弟兄的兄嫂一家六口,加上他便成为七口之家,当时他们什么都没有。开始,他们哥俩只买了一张床和一个炉子,赖以烧饭和取暖,捡来大砖头当凳子坐。关心肢体的王太太又为他们忙开了。从弟兄姊妹家里借来了床、桌椅和衣架等,并把她儿子天铎小时候用过的一个五抽屉柜送给他们,解决了他们当时生活上的一切难题。这使得他们这个坐砖头当板凳的家,一下子变得什么也不缺了。

  在不多几个月的交往中,王太太得知友明弟兄还未结婚,便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替他在姊妹中物色。最后,把在同仁医院工作的姬桂棠姊妹介绍给他。他们相识之后,蒙主带领婚事便定下来了。这件事从始至终王太太都在为他们张罗。

  接着,王太太又在住西石槽的张婶院内为他们租下了房子。把自己家里的一个旧书架送给他们作碗柜,一张西式弧形腿的小圆桌给他们吃饭用。丝绸褶皱的灯罩,立体雕花玻璃瓶式的灯柱镶在光亮的铜坐上,非常漂亮,简直像是在给自己的女儿办嫁妆似的。

  婚期快到之前,友明弟兄以为在会堂举行婚礼,请王先生主持证婚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点没有想到应当首先向王先生提出请求,得到王先生的同意方可。细心的王太太发现,友明弟兄尚未想到这个必须有的礼节,便在一次聚会结束后走到他身边,悄悄地将这事告诉他。友明才发觉自己的糊涂,便赶快遵照王太太的嘱咐去办。王太太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对年轻的肢体关怀备至。

  一年之后,神赐给友明夫妇一个儿子,又是王太太为这事忙来忙去。分娩的第二天下午,她就给桂棠姊妹送去鸡汤。桂棠姊妹出院之后,王太太一直关心着她,送这个送那个。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失去母亲的人,心想,即便他们的母亲都健在,能比王太太做的更多吗?王太太就是这样关心着在她周边所有的肢体。1990年6月,姬桂棠姊妹不幸遇车祸。众弟兄姊妹为她恳切祷告。而王先生夫妇更是十分伤痛,为她禁食祷告,痛哭流涕地向主哀求。王先生双目失明,不能持笔写信,而王太太的一只眼也仅有少许光感,却经常写信安慰友明弟兄,勉励他在主前学习顺服,相信主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相信主的全能,相信主是听祷告的主。当王太太的眼睛做过手术、恢复视力之后,书写更加自由,特别来信教友明弟兄唱约伯记第一章21节:「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回,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友明弟兄都珍视地把这些书信保存起来,留作纪念。

附:王太太给张友明弟兄的信

友明:

  我刚下楼取信时,说是新鲜胡同,知道是你家来信,为你感谢主,得安慰,感恩。因为是主给了你安慰,且是至上的安慰。桂炎和忠忠出去为叔叔定制一把能靠头的靠背靠头的藤椅。我曾请他们趁便给你汇去200元,因为崇温夫妇也在,总有用钱的地方。主给我们的恩典丰丰富富,望不要推却。因都是天父所赐,我们并未费力!

  桂棠实在是尽心竭力的事主爱人,不计较得失,实在走在我们的前头。前不多日子,她也自问是尽了自己所能的,希望德恩夫妇能和平共处,也是为张叔的缘故,希望他们能不负主的恩典。我也感到是已经没法再做什么了。因为德恩既自己无能,还不听劝,只随从那些不信的朋友出的坏主意。但他仍是受创伤的。再去为这事效力,我也实在是已经尽了力量,甚望德恩有所警觉。

  我们也信一切既出于主,只要她没有痛苦也就大得安慰,我是一直不愿意去知道经过,事情经过的实情的。因为这就不会产生什么错觉,一切也可以正确对待。甚望天父一直保守你们全家人的心。因为仇敌看到我们依靠主得胜是不甘心的。它终日寻找机会,让主受羞辱。他苦害约伯,不也就想达到这个目的么?望犹大书末了的话使我们能保守自己常在主的爱中,好让主保守我们始终不失脚!

  不多写, 祝 主佑平安!

  景文 90.7.2

邓福珠与游约伯

  游约伯弟兄自小父母相继离世,从小就由教会供给上学和生活所需,后来考上了北京大学。1947年,一位弟兄带领他参加北京学生会举办的培灵会,在会上他清楚得救。他身体很瘦,一天,郭晋华姊妹带给他一筐鸡蛋和奶粉等。他对郭姊妹说:「这是谁的呀?是你给我,我不要。」后来郭姊妹就告诉他说,是从家里给他送来的。他说:「我没有家。」郭姊妹所说的家,就是住在会堂里的王先生和王太太,还有当时的女传道人迟太太。

  1951年,游约伯和邓福珠姊妹结婚的时候,王先生就做了约伯弟兄的家长,王太太是主婚人。但约伯弟兄在北京没有家,结婚后在哪儿住呢?连房子也没有。他刚毕业,那时福珠姊妹家的房子也很紧张。王太太就为他筹办了这事。借了一个姊妹梁姨的房子作他们的新房。在他们的婚姻这件事上,王先生和王太太就像父母一样替他们承办一切。跟着又为他们在锡拉胡同雨花台饭庄定了一桌酒席,招待一些主内的长辈。这一切花费都是王先生夫妇承担的。

  约伯弟兄毕业后,因为信仰的问题,没有给他分配工作,却把他送到革命大学进行思想改造。他那时心安理得,随主引领。王先生特别安慰他说:「我们一同仰望主吧,我们为你祷告。」王太太说:「既然凡事都出于神,你就要坚信不移,你遇到的难处,神会负责给你力量。」有一段时间,约伯没有工作,住在会堂,为《灵食季刊》的出版作校对的工作。在那段时间里,他看到王先生和王太太怎样牧养教会、关心信徒。有信徒生病住院的,他们拿了食品到医院去看望,有的家庭有丧事的,他们就去替他办理丧事,有时也带约伯一起去。他在那时看到,王太太什么事都管,信徒结婚的事,甚至信徒去世买棺材的事,找墓地的事她都得操心。

  后来,也是王太太告诉陈以和弟兄,问他们学校有没有工作,叫他给校长说说,说有一个弟兄愿愿教数、理、化。陈弟兄回学校跟校长一讲,校长就答应了。说,把他带来吧。约伯弟兄一去,校长当天就把这事定下了。那学校是北京第三十五中学。当天,校长就让会计将当月的工资发给约伯弟兄。从那时起,他就在那里工作,1956年底被调到另一学校教物理,直到1985年退休。

黄碧贞与陈乐群

  1938年8月,黄碧贞姊妹由一位姊妹带到史家胡同基督徒会堂听道,信了主,于1942年8月受浸归基督。她父亲原是经商的,因战事纷乱,市面萧条,无法维持全家生计,因此只身到沪以谋生路。她母亲留在北京带着三个年幼的子女,积劳成疾,三妹患了肺结核,三弟患颈部淋巴结核。三个病人摆在黄碧贞姊妹面前,没有一个本族亲朋来看望相助。她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弱女子,在护士学校刚毕业,工资微薄,实在难以承担这副担子。这时,王先生和王太太以及主内的肢体都关心她,有时给她们送点小米。在她母亲病重时,徐弘道先生到她家给她母亲传福音,她母亲接受了主的救恩,最后被主接回天家,年仅五十二岁。

  她母亲去世后,王太太怕她一人照顾不了全面,就请主内一位年长姊妹回太太去帮助她。先将她小妹妹由香山慈幼院接回来,又帮助她照料生活。她母亲的丧事由王先生主持,约一百多信徒参加。她本族亲朋一个也没有来,仅家里旧日的工人来参加丧礼。她父亲从沪赶来奔丧,见了前后的情景,深受感动,认为信主的人真好,教会真好。

  等母亲的后事料理完毕,碧贞到香山疗养院看望患肺病的三妹,不敢告知她母亲病故的事。但不到两个月,她三妹也病逝了。王太太就委托回太太陪伴她,然后就自己回家去了。碧贞就带着患病的三弟和小妹妹,他们姊弟三人相依为命生活着,她既是姐姐,又是半个母亲那样地照顾弟弟妹妹的生活和学习,有六年之久。她这一切光景,王太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三年服孝满后,王太太就像母亲一样,感到碧贞姊妹需要一个家,她观察弟兄中谁最合适能协助碧贞承担这副担子,因为她看到碧贞太累了。后来王太太说:「我看陈乐群和碧贞最合适。」这时候,李再生弟兄和碧贞在护士学校时的护理主任赵德贞姊妹都有同样的看法,他们分别为这事祷告。当时碧贞一点也不知道,神就一步步带领,成全了这事 。

  他们于1946年3月15 日举行婚礼。王先生是主婚人又是证婚人。在婚后不久,他们便遇到极大的试炼。1946年6月底,他们夫妇被无理解聘,幸而他们不到一个月便重新找到工作。碧贞于1947年生下第一个孩子。由于上班地方离家太远,既要照顾孩子吃奶,又要工作,两者不能兼顾,只得辞了那份工作,在家抚养孩子。一家五口生活,这时只好由丈夫独力支持。过了十个月,正在试炼极重的时候,北京师范大学医务室一位欧阳姊妹要回粤探视,必须请人代理工作,就来会堂找王太太,说明两个月内如在粤找到工作,就不回来了,由代理人接任,否则仍回来任原职。王太太听后,就一口说出:「让碧贞去吧!」就这样,碧贞和欧阳姊妹还未见面,就到师范大学医务室工作,一直到1987年,在师范大学整整工作了四十年。

  解放后,碧贞的丈夫因没有工作,曾到革命大学学习,后来参加「土改」。碧贞那时已在师范大学工作,在校内学习社会发展史、唯物辩证法等,思想受到冲击,一度离开神。1953年,他们夫妇停止聚会,但神却没有离弃她们。

  经过文化大革命,他们的头脑清醒了,自觉羞愧难当,感到亏欠神的恩典和慈爱,心灵十分痛苦,灵里饥渴难名。他们需要爱,但哪里能找到主的爱呢?那时教会都被关闭了,圣经也买不到。1978年落实政策,李再生弟兄从农村返回北京,来看望他们,他们把心灵里的苦况告诉他,李再生弟兄便把他们的情况告诉了王太太。那时,王太太刚从劳改就业的农场回到上海,及时托人将自己使用多年的袖珍本《荒漠甘泉》捎给他们。他们见到了书,如见到了王太太一样,不由得热泪盈眶。想起自己夫妇二人曾是王太太所关心爱护的,如今却远离神,而王太太却一如往昔地不嫌弃他们,还是爱他们、关心他们的需要。因此,这本小小的《荒漠甘泉》滋养了他们软弱的心灵,使他们重新站立起来,不但再没有跌倒,而且也帮助别人重新回转

梁爱莲与陈荷生

  梁爱莲姊妹的婚事,也是由王太太撮合的。她丈夫陈荷生是上海人,陈荷生的弟弟在上海一间教会当牧师,当时陈荷生在一家航空公司工作,后来调到北京。临行前,他弟弟告诉哥哥说:「你要是上北京去,要到王明道先生那里聚会。」所以他一到北京,就在王先生那里聚会。

  1932年,梁爱莲到王先生家里,拿着一把莲蓬给王先生的儿子天铎,王太太问她:「干嘛你给天铎买这个,不买点花儿。」她说:「我是喜欢荷花,但荷花很快就会凋残的,可是莲蓬呢,小孩子能吃里面那个籽,所以特别买来给天铎的。」随后她又说:「荷花我是最爱的。」王太太一听说荷花,刚好那天陈荷生先生也到他们家里来,她一想,「荷生」不就是荷花吗?而她叫爱莲,不就是爱荷花结的莲子吗?王太太就因此给他们牵线了,以后便常有来往,虽然没有举行婚礼,但就算是订下来了。

  抗日战争爆发,荷生工作的航空公司迁到云南河口,挨近越南边境。他也跟着调去了。梁爱莲听王太太这样说:「这怎么办呢?一个在北京工作,一个在河口,在尽南边挨着越南去了,这怎么办呢?」王太太就发愁,也经常为这件事祷告。

  可巧,有一位在协和医院工作的林小姐,她妹夫在香港九龙,她妹妹带着一群孩子,要上九龙找她丈夫去。王太太看这是个好机会,爱莲要是去河口跟陈荷生结婚,要走很长的路,又不能坐火车,也不能坐飞机,只能走海道。她便对爱莲说:「得了,你去辞职吧,跟林小姐一起去吧。」爱莲说「协和医院有个规定,若要辞职,必须在两个月前提出来。」王太太说:「你就去说吧,若神的旨意叫你走,没准就许可你走呢!」所以爱莲就跟医院说了,她把要离开医院,到云南去结婚的理由跟院方说了,马上去的理由,是因为林小姐的妹妹带着孩子要去九龙找她丈夫,她和她一道走,互相有个照应。后来院方竟然批准了。王太太和王先生一路安排她们从海路走,由天津坐船到香港,再由香港坐船到越南,再转乘火车到老街,爱莲和荷生这才正式地结了婚。他们的婚事从双方开始认识到结为夫妇,都是王太太一手替他们想办法,筹划一切,为他们想的十分周到。

  梁爱莲姊妹每提到她的婚事便说 :「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到王太太的爱心有多大。她对谁都是这样。你从来看不到她脸上有点烦啊,不高兴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见到她,她总是笑眯眯的,尽管她受的苦也不少。她要是不信主,恐怕早就跟王先生离婚了。她婆婆跟大姑子对她那样不好,她还是没有愁容,永远是笑脸迎人。她眼睛瞎了以后,还给我的女儿织过几件毛衣,我女儿穿的毛裤还是她织的呢。」

  爱莲姊妹还回忆起日本人占领北京的时候,北京城里粮食供应非常短缺。大部分人都得吃杂合面,当然人都喜欢吃白面和小米面,可是在战争期间,没有那么多的白面供应。这种杂合面是由玉米、高粱米等粗粮混合而成的,磨得很粗,很难下咽。每次主日聚会后,留在食堂吃饭的信徒不少,王太太为了让大家吃得好一点,便拟出一张菜单,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这一顿吃什么,下一顿吃什么。虽然都是些窝窝头、丝糕那样的粗粮,不像白面馒头那么好吃。但每次都改变花样,换换口味,还腌上一大缸咸菜,给大家作下饭之用,也就不觉得那么的难吃了。基督徒会堂在经济上并不是很丰裕,但是由于爱心的连结,虽然吃的是粗粮,大家也觉得甘香。

  受过王太太恩惠的信徒,岂止是上述的几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