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节从云南回上海后,主领上海一九三八年八月下旬的培灵会。之后,尚节口述了一九三一年到一九三八年这七年中间工作的经过,郑遂蓝姊妹代为记录。写作的目的,是要让读者知道神如何以祂极大的智慧、权能、忍耐、恩慈,来造就、领导、管教、使用他这个愚顽、卑贱、软弱、无用的仆人。当尚节回顾这七年时,深深体会到,神要训练一人,使之成为合用的器皿,确实煞费苦心。
此时,日军已经占领华北和华东,在沦陷区讲道是不受日军欢迎的。而从上海孤岛经过沦陷区到内地,虽然有可能,但却是极端困难的。这时,尚节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南洋。因此,尚节于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日应邀前往泰国。船抵泰国,美国长老会麦高牧师和一批中国代表上船迎接。他们一看见发压前额的宋博士,都有一种快慰平生的感觉。
最初的奋兴会在曼谷浸信会心联堂举行,每天三次、一连七天。早上和下午的两次,都是对信徒讲的,目的是培灵,中国信徒都热烈参加。西教士虽然也参加,但因为听人说过尚节是「感情派」,所以参加时都有戒心;但后来听见尚节讲的都是纯正的道理,便都放心听讲了。心联堂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间华人教会。
晚上的聚会,目的是布道奋兴,听的人越来越多,华侨和泰国人都有。尚节用英语讲道,有人翻译成泰国话和潮州话。听众当中,有不少是以前在汕头听过尚节讲道的人,他们都说,宋博士现在的讲道,更理智、更深刻、更有系统了。结果约有七百人表示悔改信主,有十余人表示献身事主,组织了三十几个布道团。这些布道团的团员每星期最少出去证道一次,每个月举行月会一次,以培养灵性,交换经验。据麦高牧师的报告说:「泰国的华侨基督徒如此热烈振作,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是他们为复兴祷告三十年的结果。」

在泰国期间,尚节先后在曼谷、沙吞、佛统、什田讲道,听众包括华侨和泰国人。十一月五日到达新加坡。
到新加坡的第二天,尚节就在新加坡锡安堂举行南洋基督徒的培灵大会,为期十日。到会者很多,讲者和上次一样满有灵力。布道完了以后,新组建五十一队的布道队,加上以前的一共一百八十三队。从一九三五年起成立的新加坡基督徒布道团,现在越发充实了。而一九三七年五月十四日成立的金链灵修院,在吴静聆、黄碧銮等姊妹苦心经营之下,已经有了良好的基础。尚节见到这些组织,又看见了许多他所结的果子、所复兴的基督徒,都能尽爱主爱人的本分,便觉得衷心安慰,越发知道迦玛列所说的话是不错的:所谋的所行的若是出于神,就不能破坏。
十一月十三日尚节讲《启示录》三章七至十一节,大意如下:
「第六个教会非拉铁非不但圣洁真实,还拿着大卫王的钥匙,开了就没人能关,关了就没人能开,主知道他们的行为,有点力量,并且遵守主的道,没有弃绝主的名,主就开传道之门,既然开,就没有人能关。去年我往陕西西安,看见了千余年前的景教碑。景教是假冒的基督教,虽然传入中国一时,不久便销声匿迹了,故关了就无人能开。
「我天天背负十架,走这条窄路、传福音,神却为我开传道之门,如台湾、南洋、国内各地方,越开门就越大起来。亲爱的兄姊,若你肯背十架,神一定为你打开传道之门。有人问我说:『宋先生!你传道,有挂什么招牌没有?』我说:『我一概没有!我只是传十字架的道理。』
「我在福州开会前,有个博士先来领会,教会事前为他筹备鼓吹,学校也放假,但一到我来开会时,竟没有人肯来赴会,学校也不放假,没有人理睬我。但是我不传别的,只有高举主耶稣的十架。有人对我说:『宋先生!你是科学博士!为什么不讲科学?只是讲天堂地狱,太呆板了。』我说:『科学我忘记了,神已经把它拿去了。』我传十字架,虽然呆板,但是主的灵做工,人数越来越多,学生也自动放假来听道了。赴会时间,虽然下大雨,但是每次讲道,座位都是非常拥挤,后来竟有一百多人跟我到上海去。可见神已经开传道之门,就无人能关。
「遵行主道、爱主荣名,我可举一人为榜样。有一位李弟兄,本来穿西装,非常时髦,信主后奉献到蒙古传道。每晚在沙漠中睡觉,白天则在帐棚中传道。他穿起蒙古人的衣服,又因久未剃面,满脸生毛,和蒙古人一模一样,他若不告诉我,我必不认得他了。」
离开了新加坡,尚节便相继到株巴辖、芙蓉、槟椰屿、太平、实兆远、怡保、昔加挽、吉隆坡等地带领奋兴会,许多人因听他讲道蒙恩,许多挂名的基督徒因听他讲道而得新的生命,许多教会和布道团都在这些地方组织起来。
但是,尚节的健康却因为风尘仆仆劳瘁过度,日渐衰退了。他心脏衰弱、腰部疼痛,还有其他严重的症状都相继发生。但他并不体惜自己,走完一地又一地,领完一会又一会,每天领会三次四次,习以为常,还要与来访者作个人谈道,而仍不肯休息。有一次在槟椰屿讲道,竟是用帆布床抬到讲台上。他到了讲台,用微弱的声音对翻译人讲,然后由翻译人用大声向观众讲。他说:「我现在渐渐衰老疲弱,拿着指挥棒在台上蹦蹦跳跳、大声疾呼的时代已经过去了。」